行駛了一段距離,拐角突然闖過來一輛車,直直朝他們相撞,教練麵色倏變,方向盤往另一側打,緊急踩了刹車,然而對麵那車卻不要命似地徑直撞上來。
車頭撞碎,有火苗燃起,教練的腦袋撞在車上,因為衝擊瞬間沒了意識。
康承護著謝桉下車,又迅速去查看教練的狀況,見他隻是昏迷了過去,沒有性命擔憂,撐著他的身體,也將他從車子裡拉了出來,放在安全區域。
他迅速撥打了急救電話和報警電話,卻發現手機沒有信號,隻有兩輛車的大燈交錯閃爍,雷聲翻滾,雨滴又變大了。
對麵的車裡,走下來一人,身姿挺拔,隻穿著一套款式簡約的深灰色睡衣,俊美溫雅的輪廓浸透在夜色裡,依舊矜貴優雅,卻顯得晦暗不明。
“沈卿塵,你是不是瘋了?”
雙眼閃爍著怒火,胸膛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著,康承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朝沈卿塵撲過去,揮拳就要砸過去,距離一拳之隔時,身子卻像是被定住了般,動彈不得。
他側眸看去,自己被虛幻的灰影纏繞捆綁,緊接著就看到了沈卿塵身後的那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影子。
曾經和他有交易的怪物,如今和沈卿塵有了交集。
還不待他開口,胸口就傳來一陣刺痛,尖銳的匕首插入胸膛,康承的瞳孔驟縮,咳出幾口血液。
“其實,一起去遊樂場的那次,你就應該死掉了。”
鋒利的刀折射著冷然的光,沈卿塵勾著唇,目光冷然,手指用力,將剩餘的半截匕首塞進去,白皙修長的手指染了黏膩的鮮血。
“這一次,沒有桉桉幫你了。”
昏暗隱沒了沈卿塵的五官,模糊昏暗的燈光勾勒著他精致側顏的輪廓,溫和的氣質早已堙滅,他用力抽出匕首,溫熱的血液噴灑在他的身上,他有些嫌惡地皺了皺眉頭。
康承被灰影釘在原地,瞳孔渙散,胸前湧出的血液將半個身體都染紅了,大雨將他身上的血液衝刷,一股股暗紅的血順著略微傾斜的路麵,流向昏迷的謝桉,洇了她一片衣角。
沈卿塵沒了耐心,不過他從來不給自己留後患,又往康承心口戳了好幾刀,才將匕首收了回來。
灰影終於放開了康承,康承像隻被掏空內臟的魚,重重砸在地上,血液在腥濕的地麵開出詭異的花。
康承望著不遠處的謝桉,眼角淌出眼淚,雨水砸在他的臉上,稀釋了眼淚和血液,喉嚨被甜腥的血堵著,身體又疼又重,他顫抖著朝謝桉伸出手,手指在粗糙的路麵摩擦,蹭出血絲。
他還不想死。
死了就再也見不到謝桉了。
他還沒有告訴她,他成功進國家隊了。
還沒告訴她,她那晚送給他的頸圈,被他保存的很好。
還沒有告訴她,他非常非常喜歡她,如果可以的話,他想一輩子和她在一起,哪怕沒有身份,隻要她偶爾能看他一眼,就足夠他開心很久很久。
其實,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他就喜歡上她了。
還在上小學的孩子,哪裡懂什麼心動?
可他就是知道,他喜歡她。
那才是一見鐘情。
對不起,桉桉。
我太沒用了。
躲不過冥冥注定的命運,在你最喜歡我的時候,移情彆戀,做出那麼多糟糕的事,間接逼死了你,直到你死掉後,才清醒過來。
和怪物做交易,想要重新來過,卻再次回來得晚了,挽救不了,又無法放開手,所以讓你被唐星宇二次傷害,似乎這樣,你就能重新回到我身邊。
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