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弦覺得自己一定是做研究做的腦袋有些不正常了,不然今天怎麼會變得這麼奇怪?
謝桉朝時弦走過去,象征性地開口“時川博士似乎不在。”
“嗯,他不在。”
時弦聞言點點頭,他想起前幾個小時的感受,眸子裡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和不安。
他本來像往常那樣,窩在自己的實驗室裡製造機器,還差最後一步,就能完成,卻忽然覺得身體燥熱。
還沒等他想明白,手指已經開始顫抖,即將完成的作品,就這麼失敗了。
他無力地癱在桌麵上,半成品機械墜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胸膛像是正在被人捉弄,那處又疼又癢,冷白的肌膚泛了粉,他分明手裡什麼都沒握,卻像是正抓著格外細膩的身體,還能感受到光滑的布料綢緞。
之前的時弦,就像是未曾融化過的乾淨透亮的冰,從未接觸過渾濁的欲望,也不曾被人融化,躺在山巔,覆蓋著白雪,不諳世事。
可這一刻,他被滾燙的大火灼燒,冰塊化為水流,墜落山崖,染了淤泥,變得肮臟又黏膩。
深咖色的眸子蒙著迷離的水霧,他不解地喘息著,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掌,嘗試性地收緊了些,不知是不是錯覺,那股感覺更強烈了。
手掌緩緩上移,停留在某處肌膚,手指勒出痕跡,緩緩收緊,掌心灼熱,手下的肌膚卻微涼,他似乎還在渴望著更靠近些。
心臟像是要跳出來,他握緊了拳頭,才忍住胸腔的混亂,藏在寒冰裡的欲望冒了頭,他為自己的反應可恥,又不可自控地沉溺。
好奇怪。
他心想。
還未消化完上一層刺激,他又忽然感到嘴唇一癢,像是覆上了什麼東西,軟軟熱熱的,誘惑著人探入回應。
他對著空氣伸出舌尖,察覺到自己做出了什麼後,又悶哼著死死咬著唇,忍到肌肉緊繃。
可那無形的東西似乎不願意就此放過他,挑逗,輾轉,引誘,每個動作都在調動他的感官,身體被情欲裹挾,他終於沒忍住再次張開嘴呼吸。
淺淡的唇色已經變得豔紅瀲灩,他趴在桌子上,將腦袋埋進手臂,像是這樣就能遮蓋他未曾經曆過的一切狂風暴雨。
伴隨著溫存而來的,是疼痛與折磨。
他跳動的心臟被人刺破了,手掌被釘在地麵上,身體血淋淋的,前一刻還被溫和的水流包裹,下一刻就被扔進了刀海,備受折磨。
飽滿的心臟瞬間枯萎,他聽到心中的哭泣聲和不甘的憎恨,愛和恨都強烈,這種矛盾的情緒令他幾乎要崩潰。
時弦跌落在地上,捂著心臟,甚至沒辦法立刻消化這些感覺與情緒,他蜷縮著身體,額頭滲出冷汗,身體又疼又冷,沒多久就昏迷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他醒了過來,沉默著去洗了澡,換下了黏膩的衣服。
剛剛的情緒和感受,並不是他真實所經曆的,那就隻可能是時川那裡出了問題。
雙胞胎之間會有某種心靈感應,而他和時川之間的聯係似乎更強些,另一方情緒格外強烈時,有概率出現共感。
或許是疼痛,或許是快感。
時川和時弦都很厭惡這種聯係,也曾嘗試過多種方法想要減輕共感,但毫不意外,全部都失敗了。
共感發生的幾率很小,因為兩人的氣質都是冷的,隻不過,時川是帶著玩弄人心的殘忍與冷凝,而時弦則是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淡然與漠視。
他們不輕易與人產生聯結,因此共感也就沒機會出現,而今天,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那股不屬於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