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於晚上十點結束。
樂詩函心中惦記著祁霖,十點半的時候出了臥室,前往屋頂。
她得弄清楚祁霖到底想做什麼。
電話被撥通,樂詩函懸起來的心臟,莫名穩定下來了。
還能聯係上就好。
“有事?”
祁霖的嗓音聽起來很懶散。
“沒什麼事,隻是覺得這檔節目和你當初說過的不太一樣。”
樂詩函的手搭在護欄上,故作好奇詢問。
她的身份不能有過多的要求,但隱晦點暗示,這招屢試不爽。
“啊~”
祁霖的嗓音帶了笑,似乎多了幾分興致。
“本來是那樣的,但今天你也看到了,那群人都是奔著謝桉去的,各個都非富即貴,我也沒辦法。”
這話令樂詩函心中警鈴大作。
什麼情況?
這個時候,按照計劃,謝桉周圍分明不會有其他助力。
失去了祁霖,又因為呂良的事情,謝桉相當於是過街老鼠了,事業也是節節敗退。
如今死乞白賴參加這檔節目也不過是垂死掙紮。
可祁霖卻說,那些嘉賓非富即貴,且都是奔著謝桉來的?
聯想到嘉賓名單大換血,以及那群人圍繞謝桉的明爭暗鬥,樂詩函覺得此時的情況不容樂觀。
原女主謝桉不墜到泥地,她要怎麼收割原女主氣運?
最主要的是,祁霖應該看了今日的直播,提到謝桉的時候,語氣很有幾分興味和愉快。
這意味著,祁霖對謝桉重新有興趣了。
該死!
好不容易鋪墊到這裡,怎麼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正好,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祁霖的話,令思緒紛雜的樂詩函冷靜了一瞬。
“以後彆聯係再擅自聯係我了,膩了。”
他這麼說,甚至還有幾分興趣為小雀指路。
“要是你有能力勾搭上那幾位中的一個,想必得到的助力,不會比跟著我的時候少。”
祁霖最討厭被欺騙利用。
所以在偶然得知樂詩函真實的意圖後,就開始發了狠的折磨她。
與000的交易,就是換取報仇的機會。
氣運?
樂詩函那麼想要,他乾脆直接給了000。
在重生的那一世裡,時間節點正巧卡在謝桉咬舌自儘後的一周。
祁霖沒什麼感覺。
他的目的是弄死樂詩函。
可惜,樂詩函太不經玩了。
他隻是把謝桉經受過的還給她,期待能不能看到不一樣的表現,結果樂詩函很快就崩潰了。
從最高處滑落穀底,黑料纏身,最後淒慘死在包廂。
他隻是複製了謝桉的死亡,她就受不了了。
樂詩函擁有係統,聽說叫什麼掠奪氣運係統,聽000提起過,這種係統是不正規的。
係統與宿主綁定,宿主死亡,係統也會耗能而死。
或許是觸及了樂詩函係統的防護功能,時間回溯,有了第二次循環。
隻不過,那係統明顯抵不過000,在循環的過程中就被000吞了。
第二次循環的樂詩函,沒有係統,相當於困在了這個世界裡。
在樂詩函沒有恢複第一世中,被祁霖折磨的記憶時,尚且還好玩一些。
但她偶爾會不規律地想起過往,就顯得像隻灰撲撲的老鼠,怯懦又無趣。
祁霖是個很容易厭倦的人。
他忽然覺得樂詩函很礙眼,思索著要不要直接弄死她。
就當是大發善心,讓她死得痛快一些得了。
也就是那天,他跟在樂詩函身後,看著她矯揉造作地演戲,心中沒有半絲波瀾。
直到看見樂詩函再一次走錯了更衣室,謝桉出現了。
祁霖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那是一種驟然的亢奮,連帶著血液都在沸騰。
這場戲,少了她,就不完整了。
因為謝桉的出現,祁霖對於樂詩函的態度再次包容了些。
可惜,樂詩函話太多了,讓他覺得很不爽,所以他當著謝桉的麵殺了她。
至於為什麼會有第三次呢?
大概是000附贈的禮物。
因為對方似乎很滿意和他之間的交易。
畢竟中途很順利,沒有任何差錯,協議很快就完成了。
樂詩函還妄想著自己能逃離,可她早就沒機會了。
她的係統早就不見了,如今的係統不過是000隨手捏的劣質品指令,記憶也被封鎖,這麼做,隻是為了增加祁霖玩樂的趣味性。
祁霖線中,000已經完美完成了指標,至於為什麼不讓謝桉直接銜接上第六條線…
這就是個秘密了。
000把玩著手中的係統麵板,黑氣化成的人影隱藏在黑夜裡。
通話結束。
夜晚的氣溫低一些,樂詩函感到手腳冰冷。
半晌,她才意識到什麼似的,打開瀏覽器,一個個搜索嘉賓的名字。
半個小時,她意識到祁霖說的全部都是實話。
腦袋嗡鳴,樂詩函沒來由感到一股絕望和反胃。
黑漆漆的天空像是不斷在往自己逼近,她感到呼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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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放棄任務,用之前的積分抵消。”
她覺得神經在跳動,心中有個聲音在叫喊著要逃離。
係統沒有回應。
“我說我不做了!”
她抓著自己的頭發,頗有幾分歇斯底裡。
【積分不足。】
“怎麼可能不足?”
樂詩函覺得有什麼東西要脫離掌控了,她麵色慘白,在月光下如同鬼魅。
【積分不足,無法脫離位麵。】
電流聲在腦袋裡滋滋作響,像是在煎鍋裡煎著她的大腦,樂詩函終於失了力道,跪倒在地,開始乾嘔起來。
細碎的記憶,令她有了暫時的理智,卻似乎令她更為恍惚。
月亮在高空掛著,月牙般,散發著冷感的光,四周都是漆黑的,路燈掙紮著嘶吼,卻驅不散粘稠的夜。
樂詩函抓著欄杆慢慢站起來,遠處的泳池映出月亮,她站在樓頂天台,溫熱的淚水剛湧出就變成冰棱,刺痛她的眼。
她意識到,這裡全部都是假的。
右腳踏空,身體墜落前,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
如鐮刀般殘忍的月光,落在謝桉身上,卻顯得格外柔和。
樂詩函滿臉濕冷,眼前的場景看不清晰。
“你想死,我不攔著,但至少死得有價值點,比方說,告訴我,你和祁霖之間的事情。”
寂靜的夜,耳旁隻有淒涼的風在嘶吼。
樂詩函覺得有隻大手在把自己往地底扯。
“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