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猛地收縮,祁霖的唇被鮮血染得通紅,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強烈的咳嗽聲打斷,像是要把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吐出來了。
似乎是心疼祁霖了,謝桉臉上的笑淡了一些,她蹲下身子,紅色裙擺曳在地上,用手抬起祁霖的臉,拇指將他嘴角的血暈開。
等祁霖那渙散的瞳孔慢慢聚焦在她的身上,謝桉在示意那群大漢把祁霖上半身扯起來。
不能說話就是麻煩,她還要做手語。
【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麼。】
【很簡單,因為那樣報複你實在太輕鬆了,你得完全體會到我當初的絕望,那樣才算公平。】
愛上不正確的人,被玩弄感情,從高處墜落,摔得粉身碎骨,含恨死去的絕望。
【熟悉嗎?這件衣服,我按照記憶中的樣子定製的,是我死前穿的那一件。】
扭曲的恨意因這句話破碎,祁霖渾身發寒,被刻意掩蓋的曾經再次浮現,他有種乾嘔的欲望。
他愛上誰都不該愛上謝桉。
明知道失憶可能是幌子,明知道就算真的失憶,也有幾率恢複,可他卻在相處中,沉迷那樣久違的被愛的滋味,愚蠢地忽略一切。
一切都是謝桉的計劃。
她果然是優秀的演員,懷揣著那樣的恨意,都能表現得愛他至死,拉著他在愛欲沉淪,最後也因著她的恨失去。
“真是難為你了,恨我恨得要死,還在發情熱的時候,睡了我那麼多次。”
祁霖扯著笑,帶著同歸於儘地惡意說了這句話。
謝桉一點都沒生氣。
【一點都不為難,之前沒睡到是心結,睡過之後,你就真的一點用都沒了。】
論插心窩子這樣的話,謝桉還真沒輸過,她踩上祁霖的手狠狠碾壓。
她想起自己當初向祁霖告白的場景,他就是用這隻手夾著香煙,漂亮得想讓人珍藏起來的手。
但在此時,這隻手被她毫不留情地碾得血肉模糊,骨頭斷裂。
祁霖死死咬著唇,強行忍下這痛苦的折磨,一旁的眾人看了這樣的場景,均渾身發寒。
高跟鞋染了血,祁霖的臉都貼在地上了,脖子無力的垂下,謝桉抓著他的頭發,吻了吻他的臉頰。
被嘴唇碰過的地方像是有羽毛拂過,這一瞬間,祁霖突然不受控地流下眼淚,淚眼朦朧中,他依稀透過唇語,辨彆出了謝桉說的最後一句話。
【實在受不了的話,那就像當初的我一樣,咬舌自儘吧。】
衣服被撕扯,他根本抵抗不了,被那群惡心的人觸碰到肌膚,祁霖惡心得想要把自己的皮都剝下來。
謝桉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如同當初的他,那樣的高高在上,不屑一顧對方的愛,甚至用這樣的方法折磨對方。
被捆綁的雙手已經被繩子勒出青紫,鮮血直流,周圍的聲音逐漸變小,祁霖隻能聽到自己心臟劇烈而不安的跳動聲。
如果一命換一命,就能再次重新來過,如果這樣就算是贖罪,那麼來世,他與謝桉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一滴。
兩滴。
紛雜的血珠砸在地麵,連綴成一股小溪,祁霖趴在地上,再也沒了動靜。
那群壓在祁霖身上的大漢見狀,紛紛停下了動作,看向一旁的謝桉。
“大…大人,他…他死了。”
謝桉沒有說話,她看向半空的係統麵板,顯示祁霖的虐渣值已經一百了。
半晌,她才把視線收回來,看了眼麵前這幾位手足無措的大漢,拿起槍把他們全部都殺了。
要問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這群人就是當初祁霖派來對付她的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