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在荒郊野外遇到兩名裝束離奇的怪人,心中都不安定,李桃歌一邊意念催動鬆針,一邊悄悄摸向短刃,可光頭那杆透著衝天殺意的槍尖,頂在了咽喉,迫使少年不再反抗。
“這杆黃泉是槍中王侯,飲血無數,我們隻是奪你的三魂七魄而已,並不想傷其性命,乖乖聽話,莫要傷了和氣。”光頭壯漢咧著白牙笑道。
感受到咽喉處陣陣涼意,似乎和氣候的冰涼不太一樣,不僅侵入肌膚,還深入骨髓,槍頭隱隱有低鳴之聲,似乎是鬼魂哀嚎。
李桃歌苦著臉說道“兩位大哥,我隻是戍邊小卒,一無錢財,二無寶物,大老遠跑來奪我的三魂七魄,太不值得了吧?”
光頭壯漢擠眼笑道“你知道你值多少黃金寶物嗎?這匹老馬都拉不完,也不知道你得罪了誰,雇主竟然肯花如此大的代價,小子,以後做人當心些。”
李桃歌做人,向來不爭不怒,唯一的仇家,就是國師馮吉祥,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難道對幾千裡外的李家庶子,那麼陰魂不散?
想到這裡,李桃歌反而平靜下來,左手食指勾了勾,一枚堅如鐵石的冰塊,悄然浮現在二人身後。
李桃歌素來心寬,和善,但彆忘了,他上次發怒,可是在皇宮裡對著國師馮吉祥責罵。
誰笑少年無肝膽?
“你這麼做,我會很不高興。”
光頭壯漢槍尾一顫,那枚好不容易抬起的冰塊分崩離析,李桃歌咬著纖薄嘴唇,硬氣說道“死之前,能讓我做個明白鬼嗎?到底是誰的授意,派你們來的西疆。”
光頭壯漢笑容爛漫說道“我們不想殺你,也不清楚誰是雇主,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咦,七寶,你怎的還不動手?”
轉過頭,見到七寶神嬰汗如漿湧,本來枯槁的臉頰變為死灰色,眸子直視前方,裡麵寫著的恐懼二字。
光頭壯漢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再次回頭,看到了一雙玉足。
完美無瑕的玉足懸空停滯,一襲碧綠色長袍隨風飄蕩。
狹長的雙眸微微低下,睥睨眾生。
光頭壯漢的心情,頓時比之前的李桃歌還誇張,自己可是無極境武者,七寶是無極境念師,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二人耳目。
這女人,何時出現的?
前所未有的一幕,致使光頭壯漢催動全力,足底積雪層層開裂,黃泉槍爆出青金色光芒。
無極境一槍之威,足以開山裂石。
銳不可當的槍尖來到女人五尺之外,似乎有道看不見的屏障,無論如何也捅不進去,光頭壯漢深知踢到了鐵板,生出逃跑念頭,可當他將槍杆回拽的時候,竟然拔也拔不出來。
腦後有兩根鬆針漂浮,長不過存餘,在李桃歌手中,這兩根鬆針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可在這名女子手中,或許是能媲美仙家術法的殺器。
進退兩難。
光頭壯漢顫聲道“你是誰?!”
氣態出塵的女子冷漠說道“憑你也配問我是誰?”
之前諄諄教誨李桃歌,可是慈母般的悉心溫和,這一刻,如同天上仙人般疏遠冷傲。
跨境對敵,也不是沒有先例,光頭壯漢和七寶神嬰,就曾經聯手殺掉過逍遙境宗師,雖然過程狼狽,好歹具備跨境殺敵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