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沉寂的廢舊生物工程廠房,如今卻人聲鼎沸,生機勃勃。
這一切的轉變,都緣於靳言在深夜休憩之際,無意間捕捉到的那一段對話——所長與米寶之間的秘語。
倘若尷尬之情能如同匠人之手,將腳指搓捏成一方溫馨的居所,那麼,他們兩人的交談早已將這份尷尬推向了極點,達到了一種令人啼笑皆非的境地。
誰能預料到,素來以嚴肅著稱的所長,與米寶在情話的交鋒中竟如此旗鼓相當,彼此間的恭維和誇讚,如同一場精彩的辯論不相讓。他們為了抒發心中湧動的深情,將對方捧至雲端,極儘讚美之能事。
若非靳言對所長和米寶有著深刻的了解,他幾乎要被那些溢美之詞所迷惑,誤以為那些誇獎是出自肺腑的真實情感。
為何在人際往來中,人們總需借助一層濾鏡來掩飾真實自我?情侶之間,為何不能以坦誠一點,彼此欣賞對方的真實麵目?
靳言,一個不折不扣的直男,對於所長與米寶之間的俏皮鬥嘴,總是感到困惑不解。他實在難以理解,那些違背內心的甜言蜜語,是如何輕易地從他們口中流淌而出?
難道,在他們的生活中,真誠不應當成為最基本的準則嗎?
即便他們所處的環境,大多數是與外界打交道,但作為一對戀人,所長與米寶之間何必還要遮掩什麼,為何他們的對話,總是仿佛在努力營造一種氛圍,如同在討好對方?
實際上,靳言並無絲毫想法去揣摩所長與米寶的交談內容,然而,隨著二人對話聲浪逐漸升級,他的睡眠品質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
深夜裡,針掉地上也會有聲音,更何況所長與米寶兩個人越說越激動,他們的話語猶如夜晚的蚊鳴,無孔不入地鑽入了靳言的耳際,他無奈地被迫傾聽兩人互相吹捧的言辭。
當所長與米寶終於覺得累了,沉入夢鄉之際,靳言卻陷入了失眠的困境,腦中不斷回放著與老婆安漫戀愛時的點點滴滴。
這麼多年過去,靳言不禁自問,他是否曾真心地向安漫表達過讚美?
在深夜的寂靜中,他歎息連連,細細搜尋記憶,似乎自己對安漫稱呼“傻瓜”的次數遠比任何讚美要多。
然而,這正是靳言口是心非的表現,他犯了每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對自己最親的人吝嗇誇獎。
在靳言的心中,他的老婆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為美麗、最為聰慧的女性,他卻總是以調侃的口吻,稱安漫為小傻瓜。
事實上,安漫不僅不傻,還是一個非常有骨氣與勇氣的優秀女性,讓靳言不知不覺中產生無限的依賴感。
靳言不禁喃喃自語“雖然討厭他們兩個說的話,可是我卻學到了,夫妻之間一定要相互誇獎。多多誇獎才能讓對方開心。”
靳言越想越有道理,他一定要把所長與米寶交往的這些優點學到。
明明兩個相愛的人,為何不能誇讚對方呢?
誇獎就是一種認可,彼此之間都認可對方,才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支持。
通過彆人來放大自己的問題是靳言常修的課題,他來到廢舊生物工廠,有很多事情要忙,可是他也會在放空的時間想到自己的家人,想到老婆孩子。
若是能回到皇家醫院,靳言也一定要好好的誇獎安漫一番。
這麼多年的辛苦,靳言竟然一次都沒有誇過安漫!
豈有此理,長久的感情,朝夕相伴,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忽略了呢?
結果令所長與米寶沒有想到的是,靳言竟然從他們兩個相互誇讚的言辭之中,學到了很深的道理。
兩個人相愛就要彼此誇讚,就算吵架也會和好,就算。有分離也會重聚,就算感情淡化也會熱情。
簡直比任何靈丹妙藥都有用!
仔細回憶起來,靳言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特彆合格的丈夫。他開始回憶起過去的生活,與安漫相處的點點滴滴都浮現在眼前,耳邊也仿佛聽到安漫以前說過的話語。
結果,左思右想,靳言終於明白了他為何如此迷戀老婆,原因無他,就是因為安漫經常誇讚靳言。
每一次安曼的誇獎都讓靳言覺察不出來,是那麼的柔和,也說到彆人的心坎裡。
就是因為這每一次的交談,都讓靳言覺得內心特彆膨脹,好像全世界隻有安漫一個人懂他,這才讓靳言萌生了一輩子離不開安漫的想法。
原來都是因為安漫的講話有很強的技巧,在安漫的心中,靳言永遠都是最強大的依靠,她會以一種弱者的姿態麵對靳言,讓靳言有一種很強的保護感。同時靳言也覺得自己備受崇拜,但並不是那種無腦的崇拜,而是一個人發自內心的特彆天真的崇拜之感。
根本無法對視那種天真的眼睛,隻要對視了,一定會被那種純真善良的神情吸引,從而一輩子陷入了安漫的溫柔話語之中。
正常人也會誇讚對方,但沒有夫妻之間誇讚最有效。
這是靳言不斷的回憶總結出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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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上也讓靳言深深的睡過去,夢裡都是對老婆安漫的誇獎。
在這座廢舊的生物工廠的基礎設施中,一些珍貴的物資是托舉哥和靳言兩人辛勤收集的成果,他們踏遍了各地,將這些資源彙聚於此。
儘管徐文昌由於其特殊的生理構造,不再需要食物來維持生命,但布帕和複製人卓罕卻無法脫離對營養的基本需求,他們的日常生計仍舊依賴於這些儲備。
因此,隨著時間匆忙而走,這座廢舊工廠內的庫存也漸漸地被消耗,根本不足以支撐更多的人在這裡繼續生活。
為了確保待在廢舊生物工廠的所有人得以飽餐,托舉哥在天蒙蒙亮的初破之際,便率領布帕與複製人卓罕踏上了搜羅食物的征程。
於是,在廢舊生物工廠內,隻剩下徐文昌、米寶、所長和靳言四人,除了徐文昌晝夜不息地沉浸在科研之中之外,所長、米寶、靳言三個人都是閒暇無事,可以晚一些起來。
徐文昌對於所長與米寶的交流甚為漠然,他心中所懷的誌業,使他無暇與二人閒話家常。一定要在一定的時間內幫助瓦麗狄絲完整的複製出外賣小哥,這個任務非常艱巨,徐文昌不敢怠慢,這才對於彆人的聊天根本毫不在意。
而靳言作為人類,他的身軀遵循著自然的節律,需要適當的休息來恢複精力。因此,在這個時刻,所長、米寶和靳言三人,相互對視,陷入了一種微妙的靜默之中。
直到靳言站了起來,在所長與米寶的麵前,對著他們倆點了點頭。
這種不斷點頭的行為,使所長與米寶都覺得很詫異。
“怎麼回事?難道我們兩個又得罪你了嗎?”
這是米寶說的話,因為米寶得到了所長的眼神示意需要與靳言溝通。
所長則擔心自己說話會得罪靳言,便一直閉著嘴,不發出一言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