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齊說婆母不行了,秀米感到頭重腳輕,差點就跪下去。
依蘭今年上高一了,今年開始就住校,隻是周末才回飯店跟媽媽聚兩天。
這些年來,林齊把白家倆老當成了自己父母一樣的孝敬。
平時無事就往白家跑,前段時間,白媽媽身體受了風寒,秀米本想請假回家陪護的,隻是依蘭現在的學雜費越來越多,馬上就要讀大學了需要錢,她不敢隨便請假。
林齊跟秀米說過想請假就請假,以後依蘭的學費讓她不要操心,有他這個乾爸呢。
可是秀米微微一笑,算是回應了林齊。
林齊知道秀米強如牛的性格,他又對秀米說你就安心工作吧,家裡的事,等我來吧,我有車,回去看她們也方便。
於是才有了林齊給秀米打電話的事。
秀米哽咽著跟秀豐說完,踉踉蹌蹌地跑進後堂收拾東西。
秀豐聽到親家母去了,他也驚得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看到秀米回去收拾衣物,他拿起車鑰匙,等待秀米收拾好東西出來,開摩托車送秀米回去。
縣城到白家開摩托車隻要十幾分鐘,很快秀豐便和秀米到了院子門口。
院子裡頭早已人聲鼎沸,族親們都已經聚集在院子裡了。
秀豐跟秀米小心翼翼地走進院子,隻見公爹白敬亭依然坐在廳堂上,手裡拿著他的旱煙杆,白須飄飄,滿臉悲傷,一下子像老了十歲。
秀米看到了公爹,眼淚早已控製不住。
她喊了一聲爹,問到“我娘呢?”
白敬亭看到秀米跟秀豐進了屋,他那雙渾濁的眼睛憂愁地看著他們,兩滴老淚滾了下來。
他努了努嘴,指著內屋對秀米說“你娘在裡屋睡著了,再也不會有煩惱了。”
秀米一句“娘”,撲倒在白媽媽身上。
白媽媽的眼睛是睜開的,她等不到兒子回來,死不瞑目。
秀米和林齊用了很多種方法,也對她說了很多話,她的那雙眼睛,始終無法閉上。
辦理好了白媽媽的葬禮,秀米暫時沒去秀豐的飯店上班,留在家裡照顧公爹。
每個周末,林齊去學校接依蘭,帶著依蘭回老家。
隔天下午,他又開車過來,把依蘭接回學校。
林齊就這樣默默地,無微不至地照顧著秀米母女。
雖說公爹白敬亭有退休金,可是他的退休金隻能維持日常的家庭開銷。
依蘭馬上就要讀大學了,這筆學費,也令秀米頭痛不已。
在秀豐飯店工作了三年,她也有了點積蓄。
可是離大學學費,還是差很多的。
雖然林齊一再對秀米說,不用擔心依蘭的大學學費。
林齊平時對她們家,對她們母女的照顧已經夠多了,秀米不想再欠他的了。
白敬亭自從老伴走後,也變得不愛說話了。
平日裡,本來坐在廳堂的他,移到屋簷下,坐在椅子上曬太陽。
煙還是抽的,可是現在多數都是拿著煙杆,也沒點著,對著天空發呆。
每天看到秀米在廚房忙忙碌碌,他也不像以前那樣,讓秀米歇歇。
有時秀米跟他聊天,他也好像沒聽見一樣,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