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太陽剛升起不久，一抹魚肚白掛在天邊。
洛烆和洛鳶同時出門，在門口分開走向相反方向，一個搭公交上初中，一個坐地鐵上高中。
洛烆今年十八，就讀於妖都第一中學高中部，正處於為高考奮發圖強的關鍵高三。
洛鳶今年十四，就讀於妖都第一中學初中部，初二。
兩人都是走讀生。
“本次列車終點站……開往……thedestationofthistrais……”
洛烆站在門口區域，身後人緊挨著人，在地鐵的播放聲中，一片嘈雜。
若非開車可能在路上塞一個小時，他絕對不願在早高峰時期坐地鐵。
妖都“死亡三號線”的名頭不是開玩笑的。
而且，坐地鐵還有一個非常不方便的地方。比如現在，他能感知到車廂裡好幾股法力波動，可他連轉身都難，又能去注意什麼。
洛烆覺得不對勁，術士行走現世，往往都是低調行事，刻意收斂起一身的法力波動。
可像現在如此明顯，要麼是不入流的術士，不懂得如何收斂法力波動；要麼是有某種圖謀，沒打算收斂法力。
還有疑惑的點是，這個數量也過多了，初略感應，自己所處車廂包括附近三個車廂起碼有四道。
若感應沒錯，是否意味著每截車廂都有一位術士，那他未探及的車廂呢，是否也都有一位術士？
細思極恐，實在是詭異。
在車廂另一個位置，一個穿著西裝的禿頂肥碩男子，站在角落，借著肥大的身軀遮蔽視線。
在地鐵駛入隧道的時候，咬破手指，用指尖血在車廂上畫一道詭異的符。
於此同時，在這輛地鐵各個車廂，都有一個人咬破手指，在車廂上畫符。
符文閃爍著紅光，十分妖異，偏偏人又多，畫的地方又偏僻，或因各種原因被遮住了視線，整輛車的人沒一個發現不對勁。
等眾人回過神來，整列列車都充斥著血霧，血腥味濃鬱得令人作嘔。
在地鐵駛入隧道的時候，洛烆就察覺了異常。
“怎麼回事，為何此處地域的法力如此明顯，還很不穩定。”
沒來得及多想，他就感應到了列車上冒出的一道道詭異的法力波動。
緊接著，就聞到一股血腥味。
他正想做什麼，可剛一動，就碰到了身邊的人，剛準備道歉，忽然發現周圍的人騷動起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血腥味這麼重？”
“這紅色霧氣是什麼？”
“咳咳……”
“死人啦。”
“……”
人群騷動起來，偏偏列車的空間近乎被擠滿，沒有多少活動空間。
一下子出現人推人、人撞人、怒罵、踩踏、受傷……
洛烆緊緊貼著耳門，身後不斷有人擠來，幸好他力量足夠，沒人擠得動他。
血色符文滲透進車廂，血光透出列車外，在血光的照耀下，隧道的黑暗詭異扭曲起來。
不止黑暗，連空間都扭曲起來。
黑暗如潮水吞噬了列車。
隧道裡昏暗的黃色燈光，一個接一個熄滅。
列車上的人更慌亂了。
“有什麼聲音？”
“誰，誰在哭？”
“為什麼在笑？”
“我怎麼聽到有蟲子的聲音？”
“我耳鳴了，我聽不到了。”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準確來說，除了兩個人，全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