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天氣悶熱。陳姝寧躺在在美人榻上微閉雙眼在酣睡。知墨在門外,一名女使腳步行色匆匆走了過來,在她的耳邊所言。
知墨聽後,轉身腳步輕盈的走進宿蕊軒內寢。陳姝寧聽到有人進來,警覺的睜開雙眼向她望去。
“陳良娣。”知墨俯身一禮便走上前去,來到其身邊悄聲把剛才聽到的敘述一遍:“剛剛得到消息,夏府的夏延謹姑娘暴斃而亡。”
陳姝寧本就有困意,聽到這消息立刻清醒過來,緩緩起身眼神不可思議的看向知墨,輕聲問道:“那天還好好的,蘇木姑姑說已經讓夏姐姐同其他入行宮的女子搬予一處,怎麼搬過去才幾天就暴斃而亡?什麼急症?”
“良娣,您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知墨壓低聲音,將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腦全部敘述出來:“夏姑娘自從進了這行宮就已經不安分,背後常常不避人的詆毀於您,奴婢私下聽蘇木姑姑透露更有甚者給你下藥,以方便傷害您而自己上位。夏姑娘早已打算好踩著良娣的恩寵從而上位。”
陳姝寧何其聰明她隱約覺得夏延謹目的不純,就是無法相信她是這樣的人。聽完知墨講述的真相,還是震驚不已,搖了搖頭道:“怎麼會?我從小跟夏姐姐一起長大,她不會變得如此。”
知墨也怕她承受不了這樣的真相隻有輕聲安慰起來:“良娣,或者夏姑娘本就是那樣的人。她嫉妒您的母家得聖上賞識,她嫉妒您的才華,嫉妒聖上對您的寵愛,才能利用您的姐妹情誼做出這樣的事。良娣,您可知道這些事聖上都已經暗中查的明明白白,為了護著您的安全,才私下給夏大人施壓,這才讓夏姑娘喪了命。”
陳姝寧一聽是慕洛塵暗中護著自己,心內泛起漣漪一陣暖流湧入。她沒想到,他如此護著自己。
知墨輕聲繼續說道:“以前在宮裡,奴婢知道良娣心裡有所顧忌,怕聖上隻是一時興起,一時的恩寵。可如今看來,聖上早已將良娣放在心上,默默守候著您。良娣,如若下次聖上前來,您可萬萬不可將人推出門外了啊!”
陳姝寧聽著此話點了點頭,緩緩起身來到窗前,望著遠處的一池春水,自言自語輕聲喚道:“聖上……”
次日,天氣悶熱。
慕洛塵在宣室處理完事務,批閱完奏折。心血來潮的想起陳姝寧,他想去看看陳姝寧所臨摹的歐陽詢的字體如何,便也順路來到了宿蕊軒。
聽見人通傳,陳姝寧不緊不慢走到門口,俯身一禮:“嬪妾給聖上請安!”
慕洛塵上下打量著她今日的裝扮,那是一件冰藍色暗雲紋斜領薄紗衫,在這個炎熱的夏季顯得如此清冷不覺讓人頓覺清涼之感。
慕洛塵沒有進屋隻是覺得外麵有些清涼的微風,見屋簷下擺了兩把矮椅,他徑直走了過去。陳姝寧跟著他的腳步緊跟其後。
“今日你這身衣衫倒是不錯,顏色倒也清爽。”慕洛塵落座後眼神帶有些許柔和的看向站在麵前的陳姝寧。
“聖上,嬪妾的貼身侍女知墨茶烹的不錯,您可否想要品嘗一番。”陳姝寧些許熱情的邀請道。
見她如此盛情,慕洛塵淡淡一笑答道:“好啊!還有,上次給你拿的歐陽詢的字體你臨摹的如何了?拿給朕瞧瞧。”
陳姝寧莞爾而笑輕聲道:“聖上稍等,嬪妾回屋為聖上取來。”
言罷,轉身走向裡屋。陳姝寧在書桌上拿起那天未送出去藏在袖口的紙張,上麵是提早寫的楷書雙手捧著出了門。
慕洛塵見她而來,接過紙張仔細看了看,不禁點了點頭表示:“筆力不夠,但筆畫凝重飽滿,可短時間能將這《九成宮醴泉銘》帖練到如此地步,也算是非常難得。”
陳姝寧得到他的認可,淡淡一笑:“能得聖上誇獎,嬪妾就當已經臨摹的像了。”
知墨此時將泡好的茶水用托盤端了上來,陳姝寧接過托盤知墨則退到後麵離二人有些許距離。
“聖上,這是春壽眉,這麼熱的天氣飲用最為妥當。您嘗嘗。”陳姝寧貼心的將茶杯遞了過去。
慕洛塵接過茶杯,輕輕飲了一口,眉頭微皺放下茶杯低聲道:“出湯的時候慢了。寧兒,你也坐下嘗嘗。”
“嬪妾在旁侍候就可以了。”陳姝寧默守規矩不敢落座,推辭道。
“朕讓你坐,你就坐下。”
聽他此話,陳姝寧走上前去落座在慕洛塵的旁邊,慕洛塵看著眼前的一池荷花,聽著蟬鳴聲有感而發:“荷花宮樣美人妝,荷葉臨風翠作裳。”
陳姝寧側頭注視著慕洛塵的臉龐,柔聲細語接道:“昨夜夜涼涼似水,羨渠宛在水中央。”
慕洛塵轉過頭嘴角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這刻二人四目相對,心碰撞在一處,都懂彼此。
慕洛塵,陳姝寧二人坐在屋簷下談論著詩詞典籍。忽然天空一陣陰暗,豆大的雨點從天而落打濕灼熱的地麵上。片刻的功夫,一場瓢潑大雨從天而降,下了起來。
慕洛塵見雨水隨風飄了進來,隻能起身移步到屋內。陳姝寧進屋後,從櫃中拿出金舒婉送的夜光杯擺在了圓桌上,又從架子上拿來一小壇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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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洛塵好奇的注視著她,陳姝寧淺聲道:“上次在清暉殿聖上還未品嘗嬪妾釀的這葡萄美酒,這次帶到行宮之中,恰巧今日大雨聖上暫時也走不了,嬪妾請您品嘗品嘗。”
慕洛塵提起酒壇,把酒倒入夜光杯中,輕拽旁邊的陳姝寧使她落座在自己旁邊,陳姝寧拿起夜光杯捧起:“聖上,請飲用。”
慕洛塵端起酒杯,一飲而儘。陳姝寧見他飲下,將自己手中的也仰頭而進。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遙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獨居。寧兒,到底讓朕怎麼做,才能走進你的心裡。”慕洛塵借著美酒問出了這句話,眼眸柔情的看著她。
陳姝寧被他這樣問愣了一下,眼神低垂後又鼓起勇氣溫柔的看著眼前自己心愛許久的男子,柔聲輕語:“色授魂與,心愉於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