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宮局門外,林相然佇立在此處。采蓮從內而出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子,語氣平淡道:“這位姑娘,我們清淺姑姑有請。”
林相然低頭淡笑以示感謝:“有勞這位女使。”
二人腳步不緊不慢的來到尚宮局,由采蓮帶領林相然來到了正殿。采蓮麵容平靜轉頭看向林相然道:“清淺姑姑在裡麵等姑娘,請進吧!”
林相然繞過影壁,穿過月亮門。來到了後院,抬頭看到德勤堂三字,門口兩名侍女看來人挑開竹簾,林相然快步而進。
抬頭見堂內清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顧言柒則坐在上座,剛還談笑風生的二人見林相然前來聲音戛然而止,紛紛抬頭看向她。
林相然麵露微笑俯身向上施禮:“奴婢林相然給尚宮局顧姑姑,清淺姑姑問安!”
顧言柒眼神微垂不緊不慢拿起桌上的信封,向下詢問道:“這個內廷大考試題是你給清淺的?”
“是。”林相然抬頭一臉認真的看著顧言柒。
“在哪裡買的?”顧言柒繼續追問起來。
“控鶴衛首領沈懿歡沈侍衛買的交給奴婢,奴婢才拿來交給兩位姑姑。”林相然心裡料定清淺一定將她二人的事情透給顧言柒,便也不再隱瞞的說道。
顧言柒側頭朝清淺淡淡一笑,稍有玩笑道:“連不大考的沈侍衛都能輕而易舉的買到考題,可想這考題泄露到什麼程度了。清淺,咱們兩個在先帝,先後身邊當差多年,從未出過差錯。這一次臨了臨了卻出了這檔子事,真是前朝科考都沒出舞弊案,咱們後庭要出泄題案了。”
清淺深知她倆大風大浪都經曆過,這等小事根本不在話下。於是唇角微揚,嫣然一笑看著顧言柒的眼睛道:“顧姐姐,依您的意思看是否要查出賣家是誰,從而順藤摸瓜找出是誰泄露了考題?”
顧言柒擺了擺手,端起旁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胸中有數般鎮定說道:“賣出那麼多考題,很難查出誰是第一個泄露的。咱們都是熟人查起來不是那麼容易。這個事,最好的辦法就是交給林相然去查。”
林相然心裡一震向上望去,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顧言柒,又將眼神看向清淺,清淺隻是對她微微一笑。
“清淺,你把尚宮局的腰牌給林相然,讓她可以隨意出入尚宮局暗中查出此事。”顧言柒側頭低聲吩咐著一旁的清淺。
清淺起身,從袖口掏出一塊尚宮局侍女行走的腰牌走到林相然身邊遞給了她,林相然接過令牌低頭仔細看著,雖不重但在心裡卻有千斤重,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尚宮局腰牌。
“林相然,本尚宮希望你不負我二人囑托,能迅速結案。我希望這件事隻有我們三人知道,不可有任何一個人知道,聽懂了?”顧言柒言語犀利起來,更像是警告著。
林相然一臉嚴肅點頭保證道:“奴婢知道裡麵的利害關係,顧姑姑,清淺姑姑請放心,奴婢絕對不會泄露給第四個人知道。”
“好,你去辦吧!我和顧姑姑還有些事要談。”清淺揚唇一笑淡淡說道。
“奴婢告退。”林相然俯身行一禮後緩緩退了下去。
見她的背影已經走遠,清淺想了想看向顧言柒的眼眸輕聲問道:“顧姐姐,你真的放心把這個事交給林相然去查?我們不暗中查查?”
“還查什麼?這不是很明了的事。”顧言柒從袖口拿出絲帕擦了擦自己額頭溢出的汗珠,眼神堅定自信繼續說道:“大考試題是你親手拿給舒妃娘娘閱覽定奪的,隨後是你我親自封檔。封檔後一直在尚宮局存檔司封存,無人能進也無人能觸及。你說是誰泄露了這次的題目?”
“采蓮?”清淺脫口而出,又予以否定般搖了搖頭:“不會的,她跟了我十年,也是我一步步指導她直到她如今是這執事女官。我平時待他不薄,我不信她會為了這點銀兩而泄露出賣考題。”
顧言柒將手裡的絲帕塞進袖口,轉了轉手上的寶石戒指,低頭理了理確定的抬起眼眸看著清淺道:“我如果沒有記錯,采蓮今年就二十五歲了,該到出宮的日子了。她家裡還有一個弟弟還未成親。”
話已至此,清淺瞬間明白顧言柒指的是什麼,沉默不語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呆呆的看著前方。
林相然離開尚宮局神情凝重的走在回太極殿的路上,她一時間還沒想好從哪查起,想起沈懿歡給她的試題想去問問從誰手上買的,開始到處尋找沈懿歡的身影。
快到內務府的時候,假山後一隻手將她拉了進來,林相然仔細一看眼前正是沈懿歡。
“你到處找什麼呢?”沈懿歡低聲詢問道。
“找你。”林相然看了看四周,鄭重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