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閣是禦花園東南角的一所戲樓,今日倒也清閒慕洛塵料到白思音定會路過這裡前去頤華宮看望慕淮佑。他靠在在鏤空雕花長榻後,旁邊摟著沈知念心不在焉的看著台上正在演的昆曲。台上的詞唱道:
驀地裡懷人幽怨
則為俺生小嬋娟
揀名門一例一例裡神仙眷
甚良緣把青春拋的遠
俺的睡情誰見
則索要因循靦腆
想幽夢誰邊
和春光暗流轉
遷延這衷懷哪處言
淹煎潑殘生除問天
沈知念心知肚明今日來隻是想氣氣舒妃而已,自己隻是專心看著台上不敢多言。
不出所料,白思音從遠處走來。見亭台內二人,相視一眼緩步走了進去。旁邊的李珂見情況不對,叫停了台上的表演帶著戲子走下台,瞬間剛熱鬨的戲院安靜的如水一般。
“臣妾參見聖上!”
白思音俯身禮罷,抬眸看向二人。隻見慕洛塵摟著沈知念那柔軟的腰部,頭微側臉上邪魅一笑,單薄的衣衫令二人貼的如此之近。
沈知念眼神餘光瞄向二人,忽然略微緊張準備起身,卻被慕洛塵狠狠一拉又坐了下來。
慕洛塵有意逢場作戲,拉下沈知念外麵的薄紗,有意無意的露出她那如凝脂的肩膀,揚聲道:“舒妃,這是剛從哪裡過來?”
白思音親眼目睹這一幕,心裡一緊。她看到的是自己最愛的男子現在懷裡摟著其他女人,這種情景她第一次深深感受到無奈,片刻間又平複了自己的心情,注視著慕洛塵的一舉一動,答道:“回聖上,臣妾剛剛去了頤華宮看望五皇子。”
慕洛塵剛想詢問什麼,白思音繼續答道:“臣妾不知聖上在此,打擾到聖上的雅興,請聖上恕罪!”
言罷,原地再次行禮。
慕洛塵淡淡一笑,隻應了一聲:“無妨。”
話音剛落,抬起右手輕輕撫摸著沈知念的下額,假意眼中帶有迷離的愛意看向她。白思音心裡那道防線破防,她最終看不下去表情尷尬道:“聖上既然有沈良娣侍奉在側,臣妾就不叨擾您的雅興,臣妾先行告退!”
慕洛塵沒有理她,白思音轉身離開此地,在下台階的那刻她不由得回頭看向二人,慕洛塵見她看著自己,繼續做戲般將沈知念的下額微抬,自己的頭微側唇慢慢吻了過去,白思音彆過頭去快步離開。
見她已經走遠,沈知念輕聲道:“聖上,舒妃娘娘已經走了。”
慕洛塵這才放下手,迅速直起身子。為了讓白思音吃醋剛才那一吻根本就未吻上,隻是白思音的角度看上去二人曖昧不已罷了。
沈知念識趣的緩緩起身站在一旁,她知道慕洛塵根本不喜愛於她,即使她長得如逝去的貴妃又能如何,想起也不免一陣心酸。
白思音像丟了魂魄般走在回宮的路上,蕊心見她渾身發軟的走著,怕她摔倒趕緊上前攙扶。
“蕊心,雖然聖上寵幸了那麼多女子,我今日還是第一次親眼所見他在白日裡跟其他女子這般親昵。我進獻沈知念是不是錯了?”白思音聲音微低開始懷疑自己做的決定,眼神直勾勾的望著前方。
蕊心攙扶著她一步步走著,輕聲道:“薄昭容,陳婕妤,金才人相繼有孕在身無法侍奉聖上左右,恰巧前幾日您得知聖上常常路過鳳鸞宮都會停步在門口留一會,沈良娣長相如此像貴妃娘娘,這個時候她留在聖上身邊才是一劑安撫良藥啊!您一心為聖上著想,怎會有錯。隻是您還是心存芥蒂罷了。”
白思音停下腳步,側頭看了看蕊心,她最了解自己句句都分析極對,她點了點頭問道:“你去問司寢司,宋掌事怎麼說?”
蕊心低頭神色凝重平靜的訴說道:“聽宋姑姑身旁的侍女道,這些日子聖上忙完朝政就宣沈良娣,白天陪著遊幸禦花園,晚上則在太極殿侍寢,常常到天亮才吩咐司寢司將沈良娣抬回去。還有,葉卿予也天天請平安脈,得到口諭要調理沈良娣身體,還賞賜天天喝坐胎藥。說是什麼養好身體,儘快懷有子嗣。奴婢看聖上對她的寵愛,都趕上薄昭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