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柳色初青。每到這個時節,皇宮中百花爭先恐後齊放,為睹這春日芳容。
薄妙璃這天閒來無事到清暉殿找陳姝寧說說話,二人從院中逛到了後麵的荷花池上六角單亭之中。落座後,陳姝寧莞爾而笑:“聽聞薄姐姐前幾日忙著搬宮。”
薄妙璃舒了口氣微笑道:“再彆提了!累死我了!雖然都是婢女內監做事,可從長秋殿到璃妝宮過去都要老長的路。賢妃那裡也一樣,最近忙著挪宮。”
忽得抬頭想起剛剛經過的竹子旁,輕聲又道:“這也是奇了,方才見寧妹妹院中竹子又冒新芽,想必是個好兆頭。”
陳姝寧淡淡一笑低頭看著一方池水:“那竹子最是有靈性的,但願如姐姐所說。”
薄妙璃忽得抬眸問道:“姝寧妹妹,看你這肚子快要臨盆了吧!”
陳姝寧不禁輕撫腹部,輕嗯點了點頭:“盧嬤嬤說還有幾天,這幾日讓我多活動活動利於生產。”
“這些日子聖上沒有來看你嗎?”薄妙璃無心之語卻讓陳姝寧眼神瞬間黯淡下來,搖了搖頭。
“我也聽說了,一把年紀的人也不悠著點。天天讓轎輦接恪充容夜夜侍寢,他都快忘了自己有其他嬪妃。也不知道那和親公主有什麼好,不就是年紀尚小一些,長得略有幾分姿色而已。”薄妙璃帶了些怨氣埋怨道。
這話也就薄妙璃敢往出說,陳姝寧見她動了氣連忙淡淡一笑寬慰起來:“薄姐姐無需生氣,動了肝火可不好了。聖上自有考量,既然公主大老遠和親。聖上把她冰著也不算個事,其實要論寵愛還是姐姐更勝一籌。”
“你就替他開脫吧!改日恪充容在身懷有孕,我們這些人都得靠邊站,聖上不得把世間所有的好東西一碼一碼的賞賜給恪充容。姝寧妹妹,你是不知道那日在雅苑花廳我老遠就瞧見聖上懷中摟著恪充容那般樣子,一邊喝酒一邊欣賞舞姬跳的舞蹈。像是得了寶貝一樣歡喜的不得了,巴不得大庭廣眾下就臨幸恪充容一般。我是沒眼看下去,就走了。”薄妙璃越說越氣,音色越來越重抱怨起來。
陳姝寧淡淡一笑搖了搖頭,心裡感歎一番。薄妙璃都是生過之人還能如此這般真性情,敢在背後說慕洛塵的全後宮也隻有她了吧。可想平時慕洛塵有多寵愛她,讓她肆無忌憚的如此放肆。
薄妙璃見陳姝寧沉默不言隻是一味地笑也不多說什麼,陪她欣賞美景。
片刻,陳姝寧覺得腹痛難忍,下身濕透一片。薄妙璃發現了異樣驚呼:“姝寧妹妹,你的下麵……你不會是該生了吧!”
陳姝寧早就聽過嬤嬤所講倒也鎮定,反而是生過的薄妙璃慌了神大喊起來:“來人,快傳接生嬤嬤,傳太醫。陳昭容臨盆了!”
陳姝寧扶著欄杆慢慢站起來,用手拉住薄妙璃的手臂,忽覺得腹中越來越痛,即使這樣還是擠出一絲笑容定了定神:“薄姐姐,要穩住,沒事的!你這麼慌倒把我弄緊張了。”
從對麵來了兩名安胎嬤嬤迅速將陳姝寧扶回內寢,幾名侍女有條不紊的為她更換了寢衣方便生產。
薄妙璃跟了進去,見知墨在身邊急忙吩咐道:“知墨,你去派個人通知聖上和皇後娘娘,就說陳昭容即將臨盆。”
“諾!”知墨轉身走出內寢前去吩咐幽蘭而去,吩咐完後接生嬤嬤跟著她一起走進內寢。
王嬤嬤到底經驗老成,不慌不忙吩咐清暉殿侍女燒水,準備剪刀,乾淨的白布,嬰兒的衣衫之類物品。吩咐完這一切走到床榻前蹲下在陳姝寧耳邊輕語:“昭容,您的胎膜已經破了,但離生產還有些時辰。這段時間腹中會越來越痛,您需要和皇子一同努力,剩下的交給奴婢您大可放心。”
陳姝寧重重點了點頭,額頭的汗珠瞬間冒上來,薄妙璃坐在旁邊用絲帕輕輕擦拭她的額頭:“姝寧妹妹彆怕,我陪著你!”
陳姝寧來不及回應,腹中的傳來的痛感使她咬緊牙關努力適應著,雙手緊緊抓著頭下的枕頭,腦中都是跟慕洛塵的點點滴滴倒也減輕疼痛感。一想到他們的兒子即將降生,陳姝寧臉上擠出笑容。
一炷香的功夫,兩宮都得到了信馬不停蹄的來到清暉殿。白思音見慕洛塵也剛到,俯身一禮:“聖上。”
慕洛塵走向內寢旁的暖閣就聽到陳姝寧在裡麵痛苦的聲音,落座後白思音喚來了知墨,知墨跪在地回稟道:“聖上,皇後娘娘大可安心。昭容胎位正,有接生嬤嬤幫襯,又有葉醫使在裡麵鎮守,相信不一會昭容和腹中皇嗣平平安安。”
“慧妃娘娘在裡麵?”白思音是聽到很大的聲音在裡麵給陳姝寧打氣,聲音熟悉不過這才問了一句。
“是,慧妃娘娘跟昭容聊著天,不一會昭容就發動了。慧妃娘娘留了下來一直安撫我們主子。”知墨如實稟報,見慕洛塵抬了抬手這才起身站在原地。
白思音側頭看著慕洛塵緊閉雙眼眉頭緊蹙,整個殿內都能聽到陳姝寧痛苦的哭喊聲,在最後一次嬤嬤聲中:“昭容,您在使點勁,皇子就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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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嬰兒的啼哭打破了殿內的寧靜。慕洛塵瞬間睜開眼睛,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緩緩起身之時,薄妙璃帶著乳母向暖閣走來。
乳母上前施禮,薄妙璃連忙上前歡喜道:“恭喜聖上,姝寧妹妹平安誕下十一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