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高坐薄妙璃,方以檀二人,身旁站著蕊心,顧言柒,清淺。
林相然帶有十足的把握緩步走進堂內,朝上俯身一禮:“奴婢給慧妃娘娘,宸妃娘娘請安!娘娘長樂無極!”
薄妙璃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微笑看其:“皇後娘娘身體不適,不宜操勞過度。特派本宮跟宸妃娘娘前來斷一斷六皇子的事。林掌使,你可有什麼要言一並說了吧!”
林相然微抬頭看到薄妙璃輕挑的眉宇似乎給她定了定神般,眼神短暫交流後,林相然這才道:“諾,那奴婢就從頭還原事情的經過,不過奴婢還有一求。”
“哦?是什麼?”宸妃在旁問道。
“還有一人未傳到,請二位娘娘恩允傳喚。”林相然低頭向上輕聲稟報。
“是誰?”薄妙璃疑惑問道。
“綺碧殿金昭儀身邊的芳草。”林相然抬起頭斬釘截鐵道。
“去傳!若是不來,讓嬤嬤綁也綁來!”還未等薄妙璃開言,方以檀先吩咐底下的人。
薄妙璃側頭看向她,果然一副雷厲風行的樣子,回過頭也不做過多計較。
“啟稟二位主子,眾所周知金家的絲綢布匹有專供皇宮內廷的布料,其中軟煙羅最為出名。可為皇子公主後宮妃嬪做寢衣的並不是這等布料,一般不容易留心,這才讓歹人起了心思。”林相然邊說邊從身後內監手中托盤裡捧起一塊布料繼續道:“這塊布料是金家染坊所出,托盤裡麵的是進獻皇宮之物,內務府也有留底落檔。”
話剛說完,另一名內監雙手捧著一入庫本上前跪倒在地。林相然低聲道:“這是奴婢私自做主委托楊大監調出了六皇子裁製寢衣的那批布料,請二位主子閱覽。”
薄妙璃衝蕊心點了點頭,蕊心緩步走下階梯將內監手裡的入庫本呈了上來,薄妙璃翻閱幾頁又遞給了一旁的方以檀:“姐姐,您看看。”
方以檀翻閱之時,林相然繼續回稟起來:“金家的布匹到內務府是沒有問題,內務府分給尚宮局在到司製司,中間可多名侍女經手,如今可無從查起。但,六皇子從小懼怕花粉,若沾染渾身就會起紅色疙瘩,這個事隻有平時侍奉近身的人才能知道。奴婢也是在調查此事才明了,這有太醫院出診手抄記檔,上麵明確了當晚六皇子發病的診治記錄,二位主子過目。”
林相然指了指旁邊鐘秀手上托盤之物,蕊心再次來到鐘秀麵前捧著脈檔上前,薄妙璃擺了擺手蕊心又遞給了方以檀,方以檀翻閱起來。
“多壽,春柳你們來說說!”
隨著林相然揚聲叫著,二人往前一步跪在中央,早已被嚇得哆嗦向上猛烈磕頭:“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好好回話!”薄妙璃一臉鄙夷垂眸看著二人。
“是。奴婢是晗章宮侍奉六皇子平時衣衫的內監。那日,司製司發下來六皇子的寢衣,說是天氣炎熱更換薄的。碧桃姑娘當時也在,說這次寢衣由她親自清洗完在拿給奴婢收拾起來。奴婢也就沒有多想,讓碧桃姑娘去辦了!”多壽回憶當時的情景,一字一句肯定般說了起來。
“碧桃拿了六皇子的寢衣就回到自己房間,私自給寢衣上沾染了無色無味的花粉,然後在給了多壽。”林相然看了剛才還一臉無謂的碧桃。
碧桃不慌不忙走了出來,向上行了一禮:“二位主子,奴婢沒有做過此事,純屬林掌使誣陷!”
“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你看看可認識此物?”說罷林相然從袖口中拿出一盒不起眼的圓形盒子放在手掌中:“這個花粉是從你房間裡發現的,正是費心提出來的花粉。”
碧桃見到盒子神色大變,立刻慌了起來用手指了指林相然憤怒道:“你讓人在我寢室偷東西?林相然你卑鄙!”
林相然不屑一笑不予理會,平靜繼續道:“碧桃深知單憑提煉花粉不足以讓六皇子害風邪之症狀,這才在膳食中想辦法。春柳,你來說!”
“奴婢是負責六皇子膳食的,一直深知六皇子從不喜飲用紅豆之物。在十幾天前碧桃姑娘卻吩咐奴婢為六皇子做紅豆湯說是太醫院的太醫吩咐皇子體虛,需要補氣血這才做了。前幾日還好,第五日時碧桃就不允許奴婢在做另派其他輕便之活,後麵的紅豆湯都是碧桃姐姐所做所呈。有一次奴婢親眼撞見她在紅豆湯裡加了六皇子禁用的紅棗。”春柳低聲道來聲音還有些顫抖全盤托出。
“碧桃明知六皇子碰不得紅棗,卻還偷偷加了進去,一切就是想雙管齊下,怕皇子得不了這風邪加害不了人!”林相然言語越發犀利指責起來:“鐘秀姐姐。”
隨著林相然一聲呼喚,鐘秀走上前從托盤拿起一張寫滿字的宣紙,旁邊還擺放著剩餘的半碟子紅棗輕聲道:“二位娘娘,這是奴婢從尚食局謄抄的芳草領取紅棗的記錄,這碟子是碧桃還未用完的紅棗。”
“你胡說!林相然你這般聯合一眾人,私自進入我的房間偷盜,又滿口汙蔑無非就是想開脫你最好的姐妹崔寧。”碧桃義憤填膺指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