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太極殿內寢,隻能聽到棋子落定的聲音。宸妃抬起頭注視著對麵而坐慕洛塵的神情頓了頓這才道:“聖上,六皇子的事塵埃落定,臣妾同慧妃一同前去鳳儀宮將事詳稟給皇後娘娘,皇後也按宮規處置了碧桃,芳草二人。”
慕洛塵手執白子落定棋盤上隨口問道:“嗯,你去瞧皇後身體恢複的如何了?”
宸妃仔細看了看棋盤的布局,拿起一顆黑子落定:“身體倒是還好,就是心裡還走不出那個坎,惦記那個孩子的緊。”
慕洛塵抬起頭看了眼方以檀麵色平靜道:“音兒的這番心思不是一年兩年了,早晚還會再有。你是清醒的去鳳儀宮多勸勸,彆讓她陷進去。”
“是,臣妾明白!”宸妃落了黑子顰眉似乎有話要講,片刻輕聲問道:“聖上,臣妾一直有一事不明。”
慕洛塵落下手上一顆白子直起身子目光疑惑,冷聲問道:“講!”
宸妃惴惴不安一字一句輕聲問道:“賢妃……賢妃入宮許久,聖寵不斷卻從未有過身孕,六皇子恰巧也無母親照顧,臣妾剛剛回宮聖上卻將六皇子過繼到臣妾名下,為何不是賢妃?”
慕洛塵眼眸盯著她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不緊不慢沉聲道:“賢妃出身不佳生性狂野喜歡自由,本就不喜歡膝下有子禁錮,若是過繼六皇子隻會讓她煩心不已,對她對清兒都不好。”
聽了他的話方以檀更加不解,提出疑問:“聖上,可她也是女人。哪個女人不想擁有屬於自己和心愛之人的孩子?”
慕洛塵被她的話一語點破,他從未想過這一點一時間也沉默起來。宸妃見他刹那眉心微動繼續謹慎道:“好幾次臣妾撞見賢妃看見七公主花園玩耍的情景麵露沉思,想必她也是失落不已。聖上也知,深宮寂寞。身處高位卻膝下無子無女承歡也終究是熬日子罷了。”
宸妃邊說邊觀察慕洛塵的神情,她自覺話語有些不妥連忙起身躬腰行禮:“臣妾僭越失言了,還望聖上恕罪!”
慕洛塵抬了抬手準她起身,冷冷道:“宸妃,你說的都是實話。朕不怪你!”
宸妃舒了口氣,起身站在原地。
餘貴從外緩緩而進行一禮低聲道:“啟稟聖上,靜王爺求見!”
“讓他進來!”
宸妃見他有事處理自己不便在此行一禮罷:“聖上,臣妾不便打擾,先行告退!”
慕洛塵點了點頭,默許她離開。
不一會慕洛玄大步流星走到內寢,躬身行禮:“給聖上請安!”
“事辦的怎麼樣了?”慕洛塵揚聲問道。
“按聖上的吩咐已經在刑部壓下了鄒大人的罪狀,柳大人也開了保釋貼。臣弟拿給花媽媽花了三萬八千兩贖出鄒姑娘,現在在臣弟的王府暫住。”靜王低聲回稟道。
慕洛塵從右手邊拿起一把鑰匙扔了過去,靜王準確接過鑰匙,慕洛塵這才淡淡一笑道:“南郊有所宅子你是知道的,那是朕當辰王的時候買的,你去買幾名丫鬟,再買幾名壯丁安排住進去照顧。鄒姑娘住在你王府也不算個事,就讓她搬到宅子裡住。”
靜王勾唇淡笑玩笑起來,故意打趣:“鄒姑娘果然還是得您喜歡,這麼多嬪妃沒有一個得您這麼青睞,皇兄這是要金屋藏嬌啊。”
“少貧嘴!鄒姑娘怎麼個事朕還沒找你算賬,你倒來編排起朕。”慕洛塵懶得理他不屑一笑厲聲嗬斥道。
“臣弟知道!這就去辦!”靜王拿上鑰匙準備離開。
“等會!還有一事。”聽慕洛塵一言,靜王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聆聽,慕洛塵遞給他一封信:“阿傀的密信。”
靜王打開仔細閱覽,看完後眉頭緊皺抬起頭言語有些猶豫:“這……這消息如若屬實,那咱們跟大宛國必將迎來一場惡戰!皇兄是什麼想法?”
“打!肯定是要打的!不過,你得去趟肇州,籌集糧草軍餉。朕記得馮駿霖還在那裡,這件事你倆去辦最為妥當。”慕洛塵早已想了萬全之策這才帶有把握揚聲吩咐。
靜王一頭霧水,眼神中充滿疑問:“聖上,您這是何意?”
慕洛塵挑了挑眉,輕言淺笑:“肇州貪汙之事苗頭已出,既無證據可打草驚蛇讓證據浮出水麵,程之耀隻是地頭蛇,背後到底是誰不得而知。要殺就要趕儘殺絕不留後患!還肇州百姓一片朗朗乾坤。”
靜王聽罷恍然大悟,到底是帝王之謀深不可測,佩服般行一禮道:“聖上聖明!臣弟佩服之至!這就去收拾包袱啟程肇州。”
慕洛塵擺了擺手,靜王退出內寢。
傍晚時分,林相然手捧托盤前往清暉殿方向,走近殿門口步子驟然慢了下來。
知墨在殿門外打理屋簷下幾盆玉簪花,聽見腳步穩了穩神起身見是林相然前來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旁邊的幽蘭,便迎了上去。
二人互相淺身行了一禮,林相然率先開言:“知墨姐姐這玉簪花寧妃娘娘可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