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輕羅手挎籃子在清寧宮駐足停留。不一會見呂乳母剛從清寧宮出來,輕羅邁步走了上去,熱情的喚了一聲:“呂嬤嬤。”
呂乳母見是輕羅,迎了上去一眼就看到她手中籃子裡麵紅彤彤的柿子。在這個寒冬的季節尤為難得,除了金昭儀怕是沒人能有這等能力。
輕羅瞧出了她的意思,毫不猶豫的將籃子裡的柿子拿出一個遞了過去:“嬤嬤平時在寧妃娘娘處當差當的辛苦,想必在這個季節還未吃過這等香甜可口的柿子,這個就當我孝敬您的。”
“那就多謝輕羅姑姑了!”呂嬤嬤毫不猶豫的接下她遞來的柿子,剝開外皮輕咬一口隻覺得十分香甜,那感覺回味無窮。
輕羅見她吃完,揚唇一笑又遞過來幾個塞到其手裡:“呂嬤嬤拿幾個回去慢慢吃,這樣的東西也是難得弄到。就這,我還是瞞著我們家昭儀娘娘弄來的。”
“再次感謝輕羅姑姑的關照,我還有些事先告辭了!”呂嬤嬤接過後連連道謝。
二人點頭示意後,輕羅仰起頭轉身看到她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似乎奸計得逞。
酉時,慕淮熙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那聲音響徹了清寧宮,陳姝寧剛剛躺下就被這哭聲驚醒,她連忙起身喚來知墨。
“娘娘,偏殿十一皇子不知道何故大哭起來。您去看看吧!”知墨焦急的走進內寢。
陳姝寧聽到此話急忙下榻,慌神的直奔偏殿。剛一進門,在一旁侍奉的女使慌忙的迎了上來:“娘娘,十一皇子現在不知何故腹痛腹瀉不停,奴婢已經派人到太醫院去請太醫。”
“熙兒……”陳姝寧聽到此話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知墨在旁穩穩的扶著她。
她快步走到床邊,見到八個月的慕淮熙在床手腳蹬踹,臉色哭的通紅心如刀割般亂了心神。
陳姝寧用手摸了摸他的臉,有些通紅,額頭有些滾燙。在摸摸腹部,肚子有些脹。她轉頭吩咐知墨:“快去準備浸濕的方帕。”
知墨來到盆前浸濕好方帕,扭成半乾來到床榻遞了過去。陳姝寧接過將方帕疊幾層放在慕淮熙的額頭,眉頭微蹙拉起他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低聲呢喃:“熙兒,你可千萬要挺住!”
此時鹿鳴提著藥箱慌忙趕來,剛進門躬身施禮:“寧妃娘娘萬安!”
陳姝寧見他而來抓到救命稻草般慌忙起身:“不必多禮,鹿醫使,你看看十一皇子。”
鹿鳴將藥箱放在圓桌上,人走上前去查看。陳姝寧退到後麵,眼神始終不離開床上的慕淮熙。
慕洛塵今夜安置在璃妝宮,準備和薄妙璃安寢。楚星夢在門外聽到兩名侍女竊竊私語。招了招手叫上前,嚴厲問道:“你們兩個,不知道聖上在裡麵和慧妃娘娘準備安寢。這等喧嘩還有沒有點規矩。”
“回楚姑姑,並非奴婢多嘴。隻是這清寧宮亂成一團,十一皇子他……”長夏唯唯諾諾看著楚星夢的眼神說道。
夜裡十分寂靜,在屋內的慕洛塵隱約聽到十一皇子,急忙從床榻起身。薄妙璃見他擔憂的神情,知道他所擔心衝外麵吩咐道:“楚星夢,讓長夏進來回話!”
不過片刻,楚星夢領著長夏走了進來。慕洛塵坐在床邊,床幔已經被身旁伺候的侍女撩了起來。
“長夏,你如實稟報清寧宮十一皇子怎麼了?”薄妙璃言語有些急切的問後眼神斜過看向一臉擔心的慕洛塵。
“回稟聖上,回娘娘。奴婢剛經過清寧宮寧妃娘娘處,看到裡麵亂成一團,鹿鳴醫使正好趕了過去,一打聽這才知道剛酉時,十一皇子腹瀉不止,還伴有高熱之症。”長夏將自己所見一一如實回答。
“璃兒,朕去看看。寧兒一定是慌了神。”慕洛塵側頭看向薄妙璃手掌輕撫她的手。
“夫君,你去吧。我這沒事的,十一皇子為重。”薄妙璃用另一隻手拉著他的手,眼眸定了定給他安慰。
慕洛塵點了點頭,由幾名侍女進來侍候他穿好衣衫,薄妙璃起身拿過掛在一旁的毛絨披風大氅,為他穿戴好後輕聲叮囑道:“夫君要注意身體,若是十一皇子轉危為安,派人來璃兒宮裡告知一聲,璃兒也好放心。”
“好,你早點休息。”慕洛塵用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輕聲囑咐道。
薄妙璃乖巧的點點頭,見慕洛塵轉身離開璃妝宮。
慕洛塵剛走到清寧宮,就看到裡麵的女使亂成一團。他徑直走了進去,來到陳姝寧身後手臂攬住她的腰部,陳姝寧一回頭見是慕洛塵連忙轉身俯身一禮聲音帶著哭腔喚了一聲:“聖上……熙兒他……”
眾人紛紛放下手上的活計,原地站定施禮。
“有朕在,我們的熙兒沒事。”慕洛塵穩了穩神,鬆開摟在她腰間的手,緩步走到床榻邊落座後仔細觀察床上的慕淮熙。
“鹿鳴,十一皇子是什麼情況?”慕洛塵看向一旁的鹿鳴沉聲詢問。
“回聖上,十一皇子現在腹瀉不止,臣無能暫時查不出原因。隻能開些溫和的藥物,讓乳母喝下,再給皇子喂些乳汁在做查看。”鹿鳴躬身施禮有條不紊的陳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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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予在何處?”慕洛塵轉頭問向門外隨侍的李珂。
“稟聖上,四老王爺身體不適,今晨宣葉卿予去王府醫治,現在還沒回來。這個點宮裡下鑰,怕是回不來了。”李珂轉身麵對慕洛塵的方向躬身回稟道。
“你派人去外麵宣葉卿予進宮,你親自去在宮門去接,就說是朕的旨意讓他立刻來清寧宮給十一皇子醫治。”慕洛塵不假思索的吩咐道。
李珂接到旨意連忙應聲:“諾,奴婢這就去。”
說完轉身離開,前去安排。
“聖上,臣去煎藥。”鹿鳴躬身一禮,便退了下去。
慕洛塵將床榻上的慕淮熙抱了起來,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前,低頭見幼小的兒子難受的樣子,心裡一陣心疼。陳姝寧走上前去,見到他如此擔心慕淮熙心裡倒是一番欣慰,慕洛塵抬頭看著陳姝寧低聲道:“坐吧。”
陳姝寧緩緩落座在他的旁邊,側頭看著慕洛塵懷裡的兒子,用手中的絲帕輕輕的擦拭慕淮熙的額頭。
倒也奇怪,這孩子在慕洛塵的懷裡變得異常安靜,沒有剛才痛苦的感覺,像是知道自己的父皇抱著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