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汪軼鳴下意識伸手一把將這支羽箭接住,箭頭距離崇禎脖頸已不到二十公分了。
看著那支羽箭在自己眼前放大,呼嘯間,箭頭衝著自己要害瞬間便至;本來不及躲避,崇禎本以為自己就要完了;
可沒想到汪軼鳴動作更快,伸手一抓便將這支羽箭抓住。
心跳加速,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崇禎見此也是眼神圓睜充滿了恐懼,吞咽了口口水;又瞬間無自愈烈,憤怒湧上心頭;
直直怒目望向海門中段垛口處那全身罩甲叛軍將領中的一人正舉著一張強弓對著自己;
“天殺的逆賊!鳴弟!殺了他!快殺了他!”
不等崇禎話落,汪軼鳴將那隻重箭隨手一丟,架起九二式重機槍,調轉槍口瞄準那個還舉著強弓的家夥,拉栓上膛,直接摟火便射;
“嗵嗵嗵嗵…”
七點七毫米重機槍彈如雨點般直接向著那家夥噴射而去;
那叛軍將領還未收弓,見一擊不中,心中正是驚愕,正為汪軼鳴竟能徒手捉住自己全力射出的重箭而感到震驚;
可轉瞬,不過幾秒間,卻見那逐漸加速的怪異小船上火光爆響;
還來不及反應躲避,突然覺得自己上身幾處巨痛,身體好似連續遭受重錘擊打;帶著自己的身體仰頭便倒栽在地;
身旁同為袍澤的好兄弟幾乎同時間一般與其中彈倒地;
看著對方被打穿了的麵門,滿臉是血的麵容,自己除了震驚,也是甚為不甘和費解;體內的鮮血在不斷的從他那被打穿的幾個彈孔中噴湧而出;
無論他的親衛如何去按壓施救,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抑製;力氣在不斷的和流出的鮮血一同快速流失,眼皮也越來越重,耳邊的聲音也越來越模糊;
最後咳出一口血,他徹底閉上了眼睛。
“鳴弟,這就是重機槍吧?哈哈哈…果然威力驚人!”
從剛剛驚恐中回過神來的崇禎再次振奮起來,一把推開扶著他的王承恩,起身便一把將手搭在汪軼鳴肩頭,眼中充斥著亢奮;
“嗯,對,這就是重機槍。”
“哈哈…快!快讓朕也試試!”
看著汪軼鳴一個彈板下去,垛口上的叛軍便被擊斃倒地不少,威力也不是歪把子機槍可以比擬的,頓時讓他興趣大起;
無奈,汪軼鳴也要重新裝填彈板,來不及與他多講,隻得扶住他的同時,讓出了射擊位置;
裝彈,上膛;崇禎按下扳機,
“嗵嗵嗵…嗵嗵嗵…”
垛口上還欲放銃或拉弓射箭的叛軍士卒紛紛不是中彈就是被壓製的無法抬起頭來;
“哈哈哈…爽利!太過癮了!看誰還膽敢來阻攔朕!哈哈哈…”
在快艇不斷的提速下,海門漸行漸遠;
可操控重機槍的崇禎還在不斷的射擊;此刻,就連九二式重機槍的槍聲和海浪聲都難掩住崇禎暢快的大笑聲。
直到已看不見城垛上的叛軍,崇禎才悻悻的鬆開打空了彈板的重機槍,一臉意猶未儘的坐在了汪軼鳴身邊;
“哎!”搖頭歎了口氣;“原本以為那輕機槍已經犀利無比了,不曾想這重機槍更是威力強勁。”
崇禎接過汪軼鳴遞上的香煙,點燃後吸了一口,又搖頭感歎道“可惜啊,這撤離之時才用上,真是不儘興。”
汪軼鳴聽此,便心中已是明了,估計等徹底平定登萊的叛亂,這挺九二式怕是也留不住了。
不多時,眾人已回到炮艇之上;
天光已經隱隱開始變亮;
程啟知道眾人返回必是身體疲憊且腹中饑餓;不但準備了豐盛的早飯、切好的水果,還有煮好的咖啡。
洗漱一番,眾人也開始儘快用飯;稍事歇息,所有人自是明白很快便要投入更加激烈的戰鬥當中。
可吃完飯之後卻無人急著回去休息片刻;依舊吃著水果,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今夜剛剛各自經曆的戰鬥經過;
“麻麻的!今兒還真是夠險的!”
靈猴兒歎了口氣,感慨後,伸了個懶腰;
“要不是子彈不夠了,咱靈猴兒今天也不會被那幫孫子攆的像狗一般。”
“嘿嘿嘿…咱說靈猴兒,你這潑猴平日裡鬼精鬼精的,上躥下跳身法敏捷,也是出了名的潛行探查高手;今日這是咋滴了?天這麼黑,還能讓叛軍發覺了你的行蹤?你小子該不會是不行了吧?哈哈哈…”
黃應祖在聽了靈猴兒的一番感慨後,有些玩味的調侃道;
“誰說咱靈猴兒不行了?咱可是杠杠的!我可是摸到剛進水城的登州叛軍大隊不足五十步的地方觀察了好一會兒,他們都沒發現我。”
“哦?那你被撚的這麼緊,又是咋回事?”
聽靈猴兒這麼一說,好似滿臉的不服氣;眾人也是起了好奇的心思,全都安靜的望著他,豎起耳朵聽他講述起來;
“切,那是因為我看到好幾個叛軍頭目,覺得既然來了,不乾掉一個就這麼走了實在可惜,便直接開槍打了一個。”
“打了一個?打的是哪個叛軍頭目?打死了沒有?”
聞此,汪軼鳴頓時來了興趣,忙追問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分不清那些個頭目誰是誰啊。”
靈猴兒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
“那確定打死沒?”
汪軼鳴繼續追問道;
“嗯,應該是死了。”
“怎麼說?”
“第一槍打的就是那家夥的胸口,一槍撂倒;血還濺了旁邊離他最近的家夥一臉;當時咱靈猴兒還不放心,怕沒死透,緊接又對著他補了一槍;也是打在那家夥上身的。”
“要不是為了穩妥補那一槍,就憑那幫家夥哪裡撚的到我。”
靈猴兒頓了頓,眼珠一轉又接著一臉不憤的說道“話說,要是咱靈猴兒用的是鳴子的那支消音槍,就是再補個兩槍,或是再打死一個,叛軍也彆想發現我的蹤跡。”
“嗬嗬…你個死猴子,被叛軍發現,居然還能怪到我身上。”
汪軼鳴聽此也是一臉的黑線,無奈的搖頭苦笑道。
不過靈猴兒說的話有一點不錯,既然他打到的那個叛軍頭目是兩槍,一槍在胸口,另一槍也是上半身,即便不是要害,中的可是穿擊力很強的步槍彈,在這個時代,此刻肯定是死透了。
可是被他擊斃的又是哪一個呢?
汪軼鳴同時也想到今日自己用九二式重機槍也擊斃了兩個貌似叛軍將領的家夥;可無論是誰,又死了三個叛軍頭目,居然都不是孔有德或是耿仲明;那又會是誰呢?
沒有收到係統提示;汪軼鳴心裡也是沒底,忍不住還是打開查看了一番;
果然,孔有德、耿仲明確實不在那三人的行列裡;
按係統任務沒有變化的情況,汪軼鳴十分篤定這二人定是還活的好好的。
當查看最後第六十個任務時,汪軼鳴才發現,原本斬殺五大渠魁的任務是完成了二,如今卻是已經變成了三;
既然孔有德和耿仲明依然還活著,結合之前崇禎給自己講述的五大渠魁都是哪幾人,這就說明今日被打死的三個頭目將領裡定有一個便是毛承祿。
至於另外兩個是誰,對於汪軼鳴也不重要;自沒必要去糾結。
“信哥,還是讓大家抓緊時間歇息一會兒,天一亮,就得儘快駕駛炮艇趕往水城了;這又死了三個頭目,怕是叛軍不儘快離開水城的話,即便不等水城被平叛大軍攻破,他們自己都難軍心不穩,出現大亂;怕是此刻已經在全力準備從海上逃遁了。”
崇禎聽此,略微思索,也是讚成的點了點頭。
說到休息,其實眾人也並不覺得疲憊,似乎也無半點兒睡意;即便是崇禎、魯四、王承恩三人在吃過早飯後,也不覺得疲累,甚至還有些亢奮。
略微休息,待天光徹底亮起,炮艇啟動,徑直朝著水城駛去。
“鳴弟,你說咱們能徹底堵得住叛軍嗎?”
駕駛艙內,崇禎心中略帶不安的向著汪軼鳴問道;
“經過昨夜的行動,其實信哥也看的出,叛軍依然還有近七八十條戰船,即便咱們毀了不下五十條船,還將二三十條船困於港內;但,叛軍若是分路逃竄,怕是也難以將其全部堵住。”
“這…”崇禎頓時眉頭皺的更緊了;
“信哥,咱們就這麼一條船,即便再厲害,一旦纏鬥起來,七八十對一,也是一時難以將其儘數剿滅。”
“隻能期望這短短的時間裡叛軍行動速度不要超出咱們的預期;如此,徹底殲滅叛軍水師的可能性才會大大增加。”
崇禎自是對此答複並不滿意,可也知汪軼鳴所言不虛;也隻得默默點了點頭。
“鳴子!快看水城!”
“叛軍水師!”
循聲,汪軼鳴和崇禎立刻操起望遠鏡向著水城方向望去。
“這幫逆賊居然這麼快已經擺好了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