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霄仰躺著睜開眼睛,眼前出現的已是星空。
他轉頭看去,隻見離他不遠處的楚寒雪仰躺在地上,花瓣散落在身下。
她臉色蒼白,衣衫上沾染大片血跡。
一具魁梧的傀儡已經完全失了氣息,跪倒在她腳下。
沈淩霄顧不得自己胸口處翻湧的血氣,起身衝到楚寒雪麵前,將她的上身輕輕抱起,檢查她身上的傷口。
楚寒雪雖身體冰冷,麵無血色,但沈淩霄仔細檢查,發現她身上並沒有嚴重外傷,隻是脖子側麵被劃傷了一道小口子。
衣衫上的血跡,不是她的。
沈淩霄轉頭,看向跪在一旁的傀儡。
他的身上也未見傷疤,隻是他手中握著的彎刀上掛著零星血跡。
看楚寒雪脖子上的傷口,那彎刀上的血液應該來自此處。
沈淩霄頭痛欲裂,昏迷期間他試圖清醒過來,朦朧中,他似乎睜開眼。
層層花瓣飛舞,將楚寒雪和桑紫衣包裹其中。
花瓣空隙,他隱約看見了楚寒雪掐住桑紫衣的脖頸,而桑紫衣隻能苦苦掙紮。
記憶中,似乎有女子用乾淨透徹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
“彆碰她!殺了你!”
沈淩霄端詳著懷中女孩精致的小臉。
“莫不是她?”
沈淩霄憑那些破碎的記憶,無法拚湊出完整的答案,隻能先想辦法將她們帶到安全的地方。
楚瑾辰傷得不算重,沈淩霄點向他的膻中穴,送了些內力入體,很快便清醒。
“林姑娘和小雪呢?”
“小雪沒事,倒是林姑娘的傷勢比較棘手……”
沈淩霄看著一旁昏睡過去,但依舊眉頭緊蹙的林清夢,眉頭微皺。
客棧內,沈淩霄要了幾間上房。
他將楚寒雪輕輕放到床上,搭上她纖細的手腕,探她的脈搏。
她的內傷並不重,休息幾日便能痊愈。
但他當時明明看見她周身氣息凜冽,就連他都未必能安然無恙地靠近。
還有那清澈乾淨的聲音……
“難不成是夢?”
他從懷中拿出藥膏,塗在她脖頸處的傷口上。
冰涼的藥膏塗在肌膚,令她縮了縮脖子閃躲,沈淩霄立刻停下,見她雖微微蹙眉,但沒有絲毫要醒的跡象,這才重新塗抹藥膏。
有規律的摳門聲響起。
他收起藥膏,起身迎了出去。
“小雪怎麼樣?”楚瑾辰想要看看她,卻被沈淩霄輕輕推了出去。
“噓,她無礙,需要休息。”
無奈楚瑾辰隻能透過門縫看她一眼。
“我探到林清夢的身體中有一股奇怪的內力,隻要她運起內力,或有外力介入她體內,她身體中的力量便會在她身體中衝撞。”
楚瑾辰言語之中滿是擔憂。
沈淩霄眼神深邃,幽幽開口道
“她是北荒王族的人。”
沈淩霄小時候曾聽小姨講過,北荒王族的郡主,自小便被譽為聖女。
她們從記事起,便會修習一種神秘功法。
這種功法同他們從小修習的內力極其相似,但凶險異常,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心脈逆行而亡。
雖然這功法也是內力的一種,但有兩個特點。
一則可以克製一切北荒秘法。
北荒各大家族以秘法為尊,其實也不過就是魅惑人心神的巫蠱之術。
他們這次也是吃了桑家瞳術的暗虧。
北荒王族為了壓製各家族的勢力,花了近百年的時間尋此秘法,可幾代王族都無法得其精髓,大多暴斃而亡。
因此過去一段時間,北荒動蕩,君王多為年輕之輩。
後來,一位郡主從小鑽研神秘功法,發現其中奧妙,便是唯有女子可以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