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受傷了?”
白羽搭上他的手臂,倒吸一口涼氣。
“要不然呢?你以為樓上那十位前輩,會跟你們一樣手下留情嗎?”
沈淩霄喘著粗氣,額頭上冷汗溢出。
他嗔怪地看了楚瑾辰和白羽一眼。
這兩位隊友,一個笨得沒法配合,一個下手重得要死。
白羽長出一口氣。
“好在傷得不重,用些藥,休息兩日就沒事了。”
楚瑾辰暗暗搓手,給自己找補道“原來是受傷了,我就說嘛,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弱了?”
沈淩霄沒好氣地瞪了二人一眼。
兩人架著他回到房間。
淩霄樓的第四層,一隻鴉雀落在屋簷,回首輕啄自己的羽毛,絲毫不覺得推開窗欞交談的兩人是江湖中最好的殺手。
兩人衣衫整齊,絲毫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但這一層的一地狼藉,不難看出,剛剛戰況的慘烈程度。
“欽兒果然成長了不少,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不如你。”
陸欽原的半張臉藏在麵具下,露出來的眼睛微微彎著,露出少見的笑意。
“欽兒,父親年紀大了,也不愛在江湖中折騰了,往後的路,你就代替我和陸吾獸首一起去吧。”
陸欽原單膝跪在父親麵前,乖順地低下頭。
陸英招撫上他的發頂。
“未來一路,山高水遠,唯願吾兒珍重。”
“父親,可我是殺手,若是做了錯的選擇,遇到了本該殺,卻不想殺的人,該當如何?”
陸英招一笑。
“欽兒,我們是殺手,但也是人,是人就麵臨選擇。凡是選擇,必有對錯,誰也無法保證自己所行之路一定是對的路。”
“既然如此,我們做的選擇,不愧對自己,便是最好。”
“何況,你還有那麼一群時刻伴你左右的摯友,你所走的路,定不會太偏頗。欽兒,你隻管放心大膽地走,若是你真的走了一條偏執的路,你身後還有我。”
陸英招緊了緊陸欽原身上剛剛被自己的刀鋒砍破的外袍。
陸欽原這才看見他衣服上的刀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父親明明剛休養了沒多久,怎麼仍有如此身手?
不過,見父親身體無恙,恢複如此之快,內心欣喜大過震驚。
已至深秋,夜晚隻剩下皎潔的明月,蟲鳴聲已逐漸微弱,夜晚也變得安靜起來。
安靜到,能聽見白羽在房間內來回的踱步聲,以及男人微弱的輕咳。
“我說,沈樓主,現在真的已經很晚了,有什麼事兒能不能明天再說,我守樓守了一天了,我真的很累!”
白羽唉聲歎氣,卻仍得不到沈淩霄的半分同情。
“你今天若是想不到好法子,今日就彆想睡!”
直至深夜,沈淩霄也未見消氣。
強大的壓力之下,白羽腦海中靈光一現,終於想出了辦法。
隻見他眼含壞笑,看向沈淩霄。
“你不怕疼吧?”
不等沈淩霄反應,白羽的銀針已經插在沈淩霄胸口的幾處大穴。
“你!”
沈淩霄剛要開口說話,被紮的地方霎時傳來鑽心痛楚,冷汗瞬間布滿全身。
白羽神色緊張順著他的後背。
“不生氣,不生氣,生氣對內傷不好。”
沈淩霄閉眼深呼吸,待疼痛褪下幾分,他開口問道
“苦肉計?”
“沈樓主好眼力!”
白羽對他豎起大拇指。
沈淩霄咬牙切齒道“那你今天若是不給我療傷,苦肉計不是更真。”
“也對啊!”
白羽恍然大悟。
沈淩霄簡直要被氣絕。
他從前怎麼沒發現白羽在這種事情上,怎麼如此之笨。
沈淩霄捂著胸口向門口走去,卻被白羽攔下。
“你去乾嘛?”
“趁著你給我紮這幾下還沒好,我去見她啊,要不然,一會兒就愈合了。”
他說得確實不假,剛剛白羽紮的這幾下,疼痛已經減緩了大半。
“你去算是怎麼回事兒啊!難不成拖著病重的身體,主動求可憐?若是如此,怕是小公主隻會覺得是你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