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雪伸手捂住她嘴巴。
“噓,林姐姐,你聲音小些。”
林清夢眨眼示意,楚寒雪這才放下手來。
“怎麼了?”
林清夢壓低聲音問道。
“不能讓王兄知道,他要是生氣了,會把我送回去的。”
林清夢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
“我們小雪平日冰雪聰明的,怎麼一遇到你王兄就什麼機靈勁兒都消失了呢?”
楚寒雪歪頭,不明所以。
“我們都已經快到北荒了,這時候他把你送回去,這條危險的路,我們豈不是還要再重走一次?你王兄有不傻,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楚寒雪醍醐灌頂。
“林姐姐,你好聰明啊!或者說,你好了解王兄哦。”
最後幾個字,楚寒雪拉長了語調。
“行啊,這是有了沈樓主這靠山,開始打趣林姐姐了!”
林清夢逗弄她,伸手揉捏她的腰身,癢得她不停笑著閃躲。
玩鬨一會兒,楚寒雪實在受不住,隻能擺手投降。
“說真的,林姐姐你和王兄,你們真的……什麼都沒有嗎?”
明眼人都看得出,兩人彼此之間似是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在糾纏拉扯,可就是中間總像是隔了些什麼。
隻有他們兩人清楚。
他們之間隔著的是她的驕傲與自尊,是放不下的恩仇。
林清夢將藥膏倒在掌心,示意楚寒雪側躺在她的腿上。
撥開她的發絲,輕輕揉著她的傷口處。
她的手很輕柔,楚寒雪躺在她腿上,舒服地半眯上眼睛。
“小雪,我和你不一樣,你自一出生就是天下人的福星,身邊有愛你的父母和哥哥。”
“我雖然也有父母,但父親想殺我,母親也算不上愛我,至於我那姐姐能讓我活到現在,是將我視作她掌心玩物,肆意蹂躪抽打。”
“我活了二十歲,換來了二十年的傷痕,我唯一剩下的就是可憐的驕傲和被磨滅的自尊。”
“你的王兄,他一身清朗,憑我那二十年的臟汙,若是同他在一起,隻會消磨我的自尊。我又憑什麼和他站在一起?”
腿上的小腦袋已經悄無聲息。
林清夢溫柔地笑笑,將她輕輕放到床上,掖好被子,更深露重,她將窗子關緊。
知道她怕黑,也並未熄滅燭火,隻是將燭火拿得遠些。
從楚寒雪的房間出來,寒風吹過,她搓了搓手臂。
“靠近北荒的風真冷。”
她歎了一句,轉身回到自己房間。
可她不曾注意,一道落寞的身影從轉角處走出,目送她關了房門,熄滅燈盞。
不知哪裡來的雞鳴聲,吵得楚寒雪頭痛。
這聲音似乎就是在自己窗下傳來的,楚寒雪揉著眼睛推開窗。
飛廉和錢代的腦袋從窗下鑽出來,嚇了楚寒雪一跳。
“你們怎麼在這?”
楚寒雪瞬間夢醒,手臂支在窗台上,見到兩人很是開心。
“對不起啊,昨天把你弄丟了,還害你受傷被人帶走。幸好你平安回來了,要不然昨天倒也不用救我了,我還不如以死謝罪呢。”
飛廉垮著一張臉,無精打采。
“呸呸呸,少說這種喪氣話!跟我大聲念飛廉長命百歲!”
飛廉覺得幼稚,扭捏了半天,實在拗不過她,最後小聲念了一句“長命百歲!”
“對!錢代也是!我們都長命百歲。”
楚寒雪心情瞬間大好。
“對了,淩霄哥說今日還要再去那邊,說是要感謝那些人昨日救了你。我們快點吧”
“嗯!好,等等我。”
楚寒雪簡單梳洗。
每次眨眼,眼前的畫麵都是昨日和沈淩霄那些繾綣的吻。
她拍了拍臉頰,有些羞澀,好端端地怎會想起這些畫麵?
莫不是他會些什麼巫蠱之術,攝人心神,令人昏聵?
沈淩霄站在庭院中,見她出來,自然張開手臂,等著她的小姑娘撞進他的懷抱裡。
可楚寒雪同每個人都熱情地打了招呼,當然也包括他。
不過,那招呼打得極為生硬,好似兩人是第一次見麵,根本不熟一般。
趁著沒人注意兩人的空檔,楚寒雪將沈淩霄拉到了一邊。
“噓!”楚寒雪做著噤聲的手勢。小心翼翼環顧四周,像個偷東西吃的小孩。
“淩霄哥,我們之間的關係能不能先不讓彆人知道?”
“怎麼?和我在一起,阿雪覺得很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