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片空地之上站滿了人,但依舊寂靜得可怕。
無人說話。
尋子心切的烏爾,在寒夜之下,赤裸身體,那精壯黝黑的身體上,被畫滿不知名的複雜紋飾。
那畫著紋飾的塗料似乎還未乾涸,正順著身體留下蜿蜒的印記。
可不論怎麼瞧著都不大對。
“他們說得沒錯,神祈之人難怪會折損壽元。”
白羽用折扇輕掩口鼻,對著身邊的沈淩霄低聲耳語。
“那根本不是顏料,而是用一品紅的汁液刺入皮膚之中滲出的血液。”
“這一品紅可是有毒的,雖不至死,但那汁液融入血液中,長此以往,一定會受到影響。”
“想必那老伯能有今日的地位,今日見他又咳嗽不止,身體中應當也有一品紅的毒素。”
在一邊的林清夢聽見他的話不禁有些好奇。
“離得這麼遠,你怎麼知道那是一品紅?”
白羽笑得神秘,似乎這是個什麼了不得的本事。
“聞出來的!”
林清夢瞪大眼睛,這才覺得他的醫仙之名果真名不虛傳,寒風凜凜,隔著如此之遠,也能聞到血液和藥味。
唯有沈淩霄目不斜視,強硬將白羽背在身後的那隻手拎了上來。
隻見他的手上,握著一根染了血的竹針。
“你就是這麼聞到的?”
林清夢對他的改觀又改了回去。
白羽不好意思,訕訕笑著。
“幼稚!”林清夢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白羽想解釋,卻不知從哪裡開始說起。
許是氣極了,白羽給了拆台的沈淩霄一拳,這一拳他用了幾分力氣,痛得沈淩霄捂著肩膀倒吸一口冷氣,並用眼神質問他“你來真的?”
白羽也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噓,彆出聲,神祈開始了。”
林清夢眼睛注視前方,篝火在寒夜中閃爍,靜謐而詭譎。
一陣鼓聲響起,一個身穿祭祀衣袍的高大男人戴著恐怖的麵具,大開大合地跳著她看不懂的舞蹈。
那舞步似乎沒有什麼規則,但每一步都沒有離開烏爾的周圍。
“儺!”
沈淩霄淡淡開口。
“呦,挺厲害啊。”
白羽咬牙切齒。
可誰知沈淩霄一點都不含蓄,而是順著白羽的話往下聊。
“是啊,我也覺得我挺厲害,畢竟都是真才實學,見多識廣。”
白羽直接氣得背過身去。
足足燒了一炷香的時間,那儺戲才算結束。
而跳那儺戲之人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身上的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變成一團團霧氣,向上飄去。
在人群之中站了大半日的老伯終於在木桑的攙扶下走上前。
清了清嗓子,但開口時依舊有些沙啞。
“請神降世!”
他雙手高舉,隨後緩緩放至胸口,眾人隨之高呼“請神降世!”
人群的後麵,站著項坤,就是今日諾諾說的,欺負烏童的幾人之一。
趁著眾人的祈求神降的空檔,沈淩霄來到項坤身邊。
“你也在祈求神的降臨嗎?還是在祈求神明千萬彆發現你的秘密?”
項坤睜開眼,抬首看了看比自己大出一個頭的男人,眼神閃躲。
微微顫抖的手指出賣了他的恐慌,但他還是極力保持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