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捂著臉,愣了片刻,嘴角滲出血來。
回過神來,她咆哮著朝著林清夢撲過去,嘴裡不乾不淨地嚷著“你這小賤人,竟然敢打我!”
話還不等說完,院落中再次響起清脆的巴掌聲。
一下接著一下,清脆又利落,聽得人又爽又心驚。
接連打了她十多下,陳氏的頭腦已經不大清楚,耳朵中也發出尖銳的聲音。
她隻覺得臉頰麻木,竟連閃躲都不會。
林清夢依舊冷冷地看著她,眼神很是冰冷。
與其說是恨意,不如說就是單純的泄憤。
她堅信,若是這女人再敢從嘴裡說出自己母親的半個字,她就會一直這樣打下去,直到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半晌,陳氏才回過神來。
她捂著口鼻,鮮血從指縫中溢出來,看起來狼狽不堪。
辱罵她的話,她是不敢再說出半分,隻能將心中悶氣都發泄在家中下人的身上。
“你們都是死人呐?還不趕快去找將軍回來。”
在她身邊伺候得最久的老嬤嬤趕緊從後門出了院子。
林清夢沒有攔她,有些話確實要他回來,才好說些。
林清夢就定定地站在院子中,閉上眼,這偌大的將軍府邸,她是看一眼都覺得臟。
看來,陳氏還不知道她到底是何種身份,才敢在她麵前露出這樣的嘴臉來。
不過,知不知道已經不重要了!
她這次前來,就是要以林清夢的身份,將那十幾年,她們母女二人所受的屈辱全部討回來。
還有就是,她一定要找回母親的骨灰,將她母親送回到北荒安葬。
這裡,困了她母親半輩子,往後的日子,她抵死也不會再讓母親的魂魄囚禁在這裡,被這種人日日淩辱。
那老嬤嬤出去沒多久,就遇上了快馬加鞭,往回趕的林將軍。
不容老嬤嬤說清此刻將軍府內的情況,林將軍已經馭馬從她的頭頂掠過,更加用力地朝前飛奔。
一路上,揚起的馬蹄掀翻不少攤位,惹得叫罵聲一片。
許多人見到老嬤嬤曾與他搭話,於是紛紛圍了上來,向老嬤嬤討要說法。
她出來得急,哪裡來得及帶上那麼多的銀錢,霎時被人團團圍了起來,卸下她身上的金銀細軟。
直到身上再無長物,那些人才紛紛罷手。
待人群漸漸散去,那地上坐著的唯有披頭散發的老婦,如同瘋了般眼神渙散,口中卻不依不饒地呢喃著
“我是將軍夫人身邊伺候的嬤嬤,你們竟敢如此待我,待我回去稟告將軍和夫人,必要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不知道的是,其實那些小販早就認出了她。
這老婦平日裡狗仗人勢慣了,那陳氏也是個惹人討厭的。
換作平時,他們未必敢如此,不過今日,那策馬揚鞭的林將軍得罪的人多了。
大家若是一起下手,那老婦必然記不得到底是誰乾的,自然日後無法清算這筆賬。
此時不解心中怨氣,更待何時!
林將軍從馬上飛身而下,不等拴好馬,便推開林府的大門。
一進來,刺鼻的血腥之氣鑽入鼻腔,眼角掃視一圈,卻沒見到屍骨,他的一顆心,高高懸了起來。
這偌大的林府,此刻安靜地能將鳥雀蟲鳴聽得清楚。
陳氏不知道,但他身經百戰,對這氣息可太熟悉了。
這是殺氣。
“夢兒!你回來了!”
“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