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辰扯著他的手臂快速向後退。
而那暗衛身形如同脫弓的箭矢一般，朝著楚瑾辰身後的尉遲燼攻去。
那暗衛似乎將全部的內息都調動起來，他武藝本就高強，再加之用了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楚瑾辰招架得十分吃力。
照如今的情形看來，今日這暗衛是非死不可了。
“沈淩霄！等什麼呢！”
楚瑾辰朝著唯一有機會勝過此刻暗衛的沈淩霄喊道。
一道劍光閃過，沈淩霄的劍鋒抵在暗衛的脖頸處，雖劃出一道血痕，但並未重傷。
找個機會，沈淩霄向他的脈搏探去，發現他的脈搏儘斷，毫無生氣。
如此脈象，與被蠱蟲啃噬的情景彆無二致。
沈淩霄對著楚瑾辰搖頭。
放下尉遲燼後，楚瑾辰走到楚寒星身邊，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讓他去吧……他很痛苦……”
“不會，他剛剛還想向我解釋，我能看懂！我知道的……”
楚寒星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跟著越埋越低。
他很怕彆人聽到他聲音中無法克製的悲慟，怕彆人看見他眼底閃爍的波光。
他更怕彆人發現了他看懂了，那暗衛剛剛對著自己搖頭的意思。
“彆救我！彆救我！”
而他所想的“不是我！”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突然，兵刃相撞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抬眼望去，若是不抱著殺了他的決心，就算是憑沈淩霄的能力，也隻能是壓製他而已。
不知為何，楚寒星出於本能地回頭看了楚寒雪一眼，她被人群保護起來，圍在中間，看上去很安全。
可她緊緊抓著自己心口處的衣服，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分明是含著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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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
還好，自己的妹妹是能感應到自己的心痛的。
此刻的自己早已麻木了……
他仰天長嘯，兩行淚順著眼角落下。
“殺了他！”
待他再次抬眼，血霧從他的胸口處噴灑而出，那道他最熟悉的身形也隨之重重落下。
踉蹌著走到那具身體前，這便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氣。
沈淩霄用匕首將他的脖頸處劃了道小口，手指順著他耳後滑動，一隻蠱蟲從傷口處爬出，進入到沈淩霄早已準備好的錦盒中時，那蟲蠱身上瞬間起了一層寒霜。
不知是不是他的血濺入了自己的眼睛裡，他的視野被鮮紅色鋪滿。
鮮紅的天空下，是他鮮紅的衣衫。
可在外人看來，此刻的太子不過是雙眼流出血淚的少年，讓人心痛到不忍心喊他。
“哥哥……”
楚寒雪緊緊揪著衣服，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這是她第一次見哥哥這樣，她有些害怕……
她怕哥哥再也變不回那個爽朗溫柔的少年。
她怕到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身後的危險和那雙在身後盯著自己，飽含怨毒的狹長雙眼……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聖宣王楚璟軒和祁愉雙雙騎馬奔馳而來。
他們的嘴巴快速張合，可無奈馬蹄聲太大，聽不清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
隻見沈淩霄快速轉身，朝著自己的方向奔來。
“阿雪！小心！快閃開！”
等不及回頭，她便聽到了利刃刺破皮肉的沉悶聲響……
她愣在原地，沒有回頭。
直到一聲隱忍的悶哼後，她才感受到溫熱的血液，噴灑在脖頸和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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