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比起太子的威脅,她更失落。
可她有何資格失落呢。
沒進宮之前,她不過是個普通姑娘,愛慕鄰家教書先生的兒子。
可惜那人體弱多病,需要許多上等藥材醫治。
她心甘情願將自己的砍柴種菜的全部所得統統拿去給他買藥。
可對他那病來說,不過就是杯水車薪而已。
很快,她的事被重男輕女的母親發現,拉著她的手,氣勢洶洶到了先生家裡,準備將那些錢財討論回來,日後給她哥哥娶媳婦用。
無論她如何哭喊掙紮,母親都不打算放開她的手。
“哥哥不會用我的錢娶嫂子的,求你了,娘,放開我吧。”
家裡隻有哥哥最疼她,儘管已經進宮當差,總是見不了麵,可他總是會變著法地想辦法托人給她捎來從未見過的精致點心。
也正是有哥哥從小的庇護,她才知道,自己叫洛無心,從來不是沒有心的無心。
那教書先生知道了此事,同母親爭吵起來。
兩人的爭吵聲惹來了街坊鄰居。
“你也不看看你們家的姑娘長得什麼樣子,也配和我兒子相提並論?真是有辱門風!”
“呸!你嫌棄我們家,倒是彆用我們家的錢財給你那癆病鬼兒子治病啊!你們這種人家,說著自己清清白白,卻總是在做當婊子還想立牌坊的勾當。”
“你!你!”
那教書先生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隻得一甩衣袖,將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拖回到家中。
在那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的兒子。
可她的信念卻始終沒變。
既然母親不讓用她砍柴得來的錢去給他治病,那她就在閒暇之餘,找些其他生計,這樣就不會被發現。
一日,她在山上砍柴,遇到一個手持長刀的獨眼怪人。
那人說她有習武天賦,隻是砍柴可惜了。
他教了她一些刀法,給了她一大筆錢財,並讓她如此練習三個月,待到習成,他會再給她一筆錢。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銀子,握在掌心,沉甸甸的。
在銀錢的驅使下,她欣然答應,平日刻苦練習。
待到三月期滿,那人果然守信,給了她一筆可觀的銀錢。
“我知道你想救那病秧子,我這裡有一副神藥,服下便可活死人,肉白骨!你可要?”
當然要!
見她堅定地點頭,那人咧嘴一笑。
“幫我殺個人!”
……
雷雨之夜,赫然爆裂的雷聲掩蓋了滿屋子的掙紮與沉吟。
她被人扯亂衣衫,壓在身下,受儘羞辱。
就在那人完全放鬆之時,她用提前準備好的短刀,一刀了結了那人性命。
吐過後,她穿好衣服,走出大門。
那教她刀法之人就靠在樹下,等她的喜訊。
見她一臉鮮血,那人大笑出聲。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終於報了你奪我眼睛之仇!”
“我就知道,你生性奸淫,遇到這樣的小姑娘必然會放鬆警惕,是取你性命的最好時機!”
洛無心聽得膽寒。
雖然恨,可是她不在意了,隻要能救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藥呢!給我藥!”
那人嗤笑。
“怕是此刻,我將藥給你,你也救不了他。為師一場,我勸你彆去了,那場麵,可不是你一個小姑娘家能接受的。”
洛無心無所謂,難不成這世上還會有比此刻的她還要惡心的人嗎?
可到了教書先生家,先生坐在門口,看著她眼中隻有嫌棄和惋惜。
不過,令她錯愕的是,她進入屋子裡時,並未受到阻攔。
“欸!砍柴姑娘,我兒子你若是喜歡就將他帶走吧,再過幾日,我就要到縣令家裡做女婿了,我帶著他也不方便。”
洛無心身形隻是頓了一下,便繼續朝著屋裡走去。
不過她的心是自由的,日後,她就可以永遠守著自己喜歡的人了。
越往屋子裡走,難聞的腐爛氣味就越是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