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雪向前踏出一步。
“你若是認為我是弱不禁風的嬌氣公主,就用儘你的全力攻向我。”
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怒氣,但也不像是開玩笑。
知道她是個心善的,那些人雖然不敢造次,但也確實打心底裡覺得她柔弱,不能作為苦寒之地,戰亂之中的領事。
說不準,軍營中還要分散出不少的精力來保護她。
楚寒雪也清楚他們的顧慮。
這是軍營,是戰場。
若是不解除他們的顧慮,他們便無法安心對抗外敵。
心中疙瘩在有些時候可以作為武器,但決不能是在戰場上。
刀劍無眼,所有人需要的都是信任。
而且必須是完全的,無條件地信任。
“彆了吧,小公主,剛才是我錯了,我自願挨軍棍。”
他嬉皮笑臉地說著,一邊朝著一邊走去。
“怎麼?我是林國的柔星公主,論銜職,在李將軍之上!”
楚寒雪清透的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那聲音中,帶著高貴的不可抗力。
他們沒見過聖上,但就在那麼一瞬間,他們似乎覺得,聖上親臨。
全場刹那之間安靜下來。
“將士以服從軍令為天職。李響將軍,我說得可對?”
李響後退一步,單膝跪在地上。
“對。”
楚寒雪並不看他,而是傲然地看著軍營裡的戰士。
“可我剛剛下了軍令,你練的兵,並不聽我的命令。”
冷汗順著李響的臉頰滑落。
“是我領兵失職,我自己領罰。”
“好,念在這是第一次,那就先罰你二十軍棍。”
“不要。”
剛剛還在嬉笑之人,大步朝著楚寒雪的方向走去,卻被李響的幾個親信按在地上。
“彆過來。”
李響朝著他大喊。
那些人,那些能為林國豁出性命之人,李響將他們視為兄弟,怎會舍得讓公主用軍法罰他。
“他是我們的將軍,陣前不殺將帥,難道公主不明白嗎?”
“因為我是女流之輩,所以不明白!”
楚寒雪依舊一臉冷漠。
“你現在打他二十軍棍,若是上了戰場,他會死的!”
他狼狽地在地上掙紮,一身的塵土,臉上和頭發的縫隙中,被灰色的沙礫填滿。
“想救他?那就按我說的做。”
楚寒雪微微轉過身體,看向他。
“攻過來。”
血絲布滿雙眼。
他奮力起身,與那些壓製他的人對抗。
“若是不攻過來,可就沒有機會了。”
楚寒雪身體一轉。
“行刑。”
李響被拖到了長凳上趴好。
一聲悶響。
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將軍的背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板子。
沒有任何間隙,第二下,接踵而至。
“你放開他,是我不遵守命令,你打我啊,衝我來啊。”
歇斯底裡,忘我掙紮。
可還是不夠。
楚寒雪依舊仰著頭,冷臉看著台下眾人。
“啊!”
一聲暴喝,那人在瞬間用儘了身體的全力,掙開束縛他的所有人。
他紅著眼,不管不顧朝著楚寒雪衝了過來。
飛廉放鬆的身體一下緊繃起來。
他將依舊目不斜視的楚寒雪護在身後,與那人隔絕起來。
“阿放!”
台下之人有人大喊他的名字,可仍然喚不回他的理智。
若是他真的傷了公主,那他所入的,一定是必死之局。
可誰也沒想到。
那個同公主一起來的小侍女卻一把抓住了阿放的腳踝。
骨骼傳來的劇烈疼痛,令他的神智快速恢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