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李然似乎想到了兩人之間甜蜜的往事。
“我本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卻陰差陽錯愛上了這北境官宦家的世家子。年少時，遇人不淑，識人不清，還總是任性妄為，不顧父母反對，非要嫁他作為人婦。”
“可惜後來……他妻妾成群，根本無暇看我一眼，公婆也待我苛刻，我險些死在他們手中。”
“將死之時，遇到了將軍。他將我救下，為我做主，讓我主動休了那浪蕩子一家，恢複自由之身。”
她的眼眸微微向下，不知看向何處。
卻溫柔似水，宛若春日。
“後來，承蒙將軍不嫌棄，將我帶在身邊，我也算是白撿了個將軍夫人的位置。”
說著，她突然靦腆起來，將帶來的鬥篷披在楚寒雪的肩膀上。
楚寒雪也算是忙裡偷閒，催著嫂夫人，讓她繼續講講。
李然紅了臉，卻也大大方方地沒有推脫。
“後來……也沒什麼了。我也是嫁了他才知道，這個男人領兵打仗有自己的一套章法，但這家事治理得卻是一塌糊塗，我也就是在府中幫他處理些雜事，他便覺得我厲害，在我麵前，他總是表現得乖順得像小貓一樣。”
“時間一長，那些不知實情之人，自然將我厲害的形象豎了起來。說白了。我哪有什麼本事，不過就是這輩子幸運，得了將軍偏愛罷了。”
她輕撫上自己的腹部。
遠處沉暗的狼煙，也無法掩蓋她身上幸福的光亮。
“不怕你們笑話。我一直跟著將軍南征北戰，在懷上這個小家夥之前，從未怕過。箭矢如雨的沙場，我願意陪他一起闖，若是闖不過去，大不了這條命就送給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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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從我肚子裡有了這個小家夥，我突然就舍不得了。”
“我想看著他長大，看著他成人，我甚至希望她是個像公主殿下一樣，嬌軟可愛的小姑娘，這輩子遇到良人，安穩一生。”
楚寒雪將額頭輕輕靠在她的肩膀。
“會的，我答應你，一定會的。”
站在城牆上，看著遠處並不清晰的風景。
雖然此刻身邊有飛廉和李然相伴，但楚寒雪隻覺得孤單。
那是一種，站在高處，卻無力掌控全局的孤獨感。
城牆延伸至遠處蜿蜒的小巷中，街道兩邊是被寒風吹動的已經熄滅的殘破燈籠。
稀稀兩兩的小推車落魄地放在路邊，裡麵空空如也，落滿塵埃。
眼中一切，無不在細說，這裡的互市有多荒涼。
荒涼到，兩國人民之間，隻能用拿的出手的物件，換些可以活命的吃食。
可原本，不該是這樣的。
上位者之間的紛爭，隻有本就如螻蟻般的人付出了代價。
何其可悲。
李響身下的駿馬，踩著地麵，發出空蕩蕩的聲響。
身後一個小隊，兵刃出鞘，渾身都在戒備。
寥寥十數人的隊伍，靠著幾支火把，在黑暗中摸索前進。
氣氛安靜得詭異。
突然，一陣刺耳的笑聲傳來。
空曠的空間內，大地震顫尤為明顯。
格莫騎著馬，在他們前麵的那條街出現，堵住了他們的前路。
與此同時，他們側身和身後的巷子裡，也湧出了百十人的忽勒將士。
這些在黑暗中突然出現的忽勒人，將李響的小隊團團圍住。
格莫看著對自己有利的局麵，十分滿意。
“李響將軍，多日不見，彆來無恙。”
李響依舊穩穩騎坐在馬上，並未因格莫的出現而受到影響。
“老子就說嘛，一進到這巷子裡，就聞到一股死耗子的臭味兒，沒想到啊，是有你在啊？”
在格莫心裡，他不過是逞口舌之快，自然不予理會。
“兵不厭詐，跟你們林國人學的。”
李響狂笑，笑聲震人心肺。
“就你那灌了泔水的腦子，也配學我們林國的用兵之道？”
“今日，老子就教教你，何為兵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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