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鼓點漸漸歸於平靜，白羽那邊卻躲閃得愈發吃力起來。
“小官人，你想好了嗎？”
薔薇悄無聲息的來到她的麵前，繼續扭動軟腰，嘴裡叼著楚寒雪的酒杯，就以半伏在她膝蓋上的姿勢，倒了一杯酒。
“小官人，喝吧。”
白羽繞過兩個紗幔，想要回到楚寒雪身邊。
“不能喝。”
不等他走兩步，隻聽“咻咻”幾聲，無數箭矢攔住他的去路。
“小官人你看，若是你不喝酒，那位客官就會被箭矢……”
話音不等落地，楚寒雪從她手中接過那酒，全部仰頭吞入腹中。
烈酒入喉，辛辣感順著喉嚨一路向下，蔓延到腹部，她覺得下腹有些下墜般的疼痛。
“小官人，該你回答了，這支舞，你看懂了嗎？”
楚寒雪也不閃躲，定定的看著她。
這是死局，她本就無法開口說話，如何回答她的問題。
而她在進來的時候，與白羽比劃的手語又恰巧被她看到，所以這才選中了楚寒雪。
從一開始，薔薇就沒想著他們兩人能活著出去。
他們從一開始就不認識啊，為何要置他們兩人於死地呢？
在毫無道理的情況下，就是這個人，曾經受過創傷。
“怎麼了，小官人，發什麼愣呢？”
“小官人若是再不回答，那位客官，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薔薇的身體如同水蛇一般，從她身下扭轉到上身來。
楚寒雪雖然無法回答她的問題，但她想說，她看懂了。
一滴晶瑩的淚從楚寒雪的眼尾滑落，剛到滴落到薔薇的肩窩裡。
薔薇被燙得瑟縮。
她驚愕了半晌才出聲問她。
“你……你怎麼哭了？”
她以食指輕輕擦掉楚寒雪臉上的淚，放到舌尖淺嘗。
“原來其他人的眼淚也是鹹澀的，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會流淚……”
楚寒雪突然伸出手抱住了她，學著以前魏女官的樣子，溫柔的順著她的背。
薔薇不敢動，隻是僵直著身體，任由麵前小小的人抱著。
“小官人，你……”
薔薇隻覺得身體被融化。
楚寒雪伸出手指，在她背後輕輕寫著字，薔薇仔細辨認著。
“不是你的錯……”
“誰捧著薔薇都美，所以好看的不是他們，而是薔薇。你的愛和時間，給誰都熱烈……”
薔薇震驚的坐直身體，認真看著楚寒雪的眼睛。
“你看懂了？你居然真的看懂了？”
楚寒雪回看著她，眼神沒有躲閃，乾淨又純粹。
“我以為……這世界上沒人能懂我……”
她曾經是個舞姬，單純的享受著跳舞的時光，享受著萬人的矚目，可她的舞蹈，更想給一個人看。
那人是個書生，是她的青梅竹馬。
可他們兩人家境貧寒，沒有錢供他讀書，所以她便到酒樓，靠賣舞獻藝得來的錢供養他。
她心甘情願，甚至覺得以後，他升了小官，往後的日子，兩人一定會越來越好。
她始終想著的，始終是和他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