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是暫時來參觀府邸，便沒有住下來，等挑選黃道吉日再搬進來。
兩人在回宮的馬車裡，沈清絮嘰嘰喳喳地跟沈秋池說著話。
一下打開車窗跟沈秋池說著外麵的見聞。
一下又說著以前在外流浪的趣事。
沈秋池聽著妹妹絮絮叨叨吐槽在外的生活瑣事，雖見妹妹滿臉笑意，但是沈秋池心裡還是有些難過。
妹妹吃不飽飯的時候，她在乾什麼？
她在跟她爹鬥，跟繼母鬥，跟沈家一眾老狐狸鬥。
妹妹在經曆被毆打逃跑的時候，她在乾什麼？
她在跟朝堂排擠她的人對峙，她在帶領天機門徒製造重器。
直到上個月，她還在血雨腥風裡跟人廝殺，終於將最大的敵人鏟除，平息了爭端，她就讓溫齊亮馬不停蹄地去接妹妹。
但她還是覺得這份安寧來得太遲。
她握緊沈清絮的手。
“清絮，這些年，姐姐對不住你，你心裡怨不怨姐姐拋下你，讓你在外麵流浪？”
沈清絮雙唇微抿，看著沈秋池，雙眼漫起水霧，在外的經曆很委屈，很辛苦，但還是平平安安活了下來，如今姐姐將她接回來，她怎麼會怨呢。
沈清絮搖了搖頭，堅定道“姐姐，清絮沒有怪過你，我知道你在沈家，在朝堂吃了不少苦，要是把我帶在身邊，姐姐做事就會有所顧忌，那樣就不能給娘親報仇了。”
要是沈秋池複仇帶著自己，恐怕她早就被人扼殺於搖籃之中，現在也沒命活蹦亂跳了。
沈秋池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沈清絮有些毛糙的頭發，語調緩慢平靜“我曾將你送出京都，一是為保護你，二是為了曆練你，索性沒曆練出什麼大本事，倒是心性養的更天真浪漫了。”
沈秋池不曾想自己師父的保證，說保妹妹不死，是真的不死就行。
而她的好師弟，又把沈清絮保護得太好，從路銘傳回的消息中知道，這些年沈清絮的所有三觀和認知都是跟著許星夷學來的。
聽聞以往沈清絮是許星夷的小尾巴，凡事都依賴許星夷，沒有什麼主見，許星夷說東就去東，說西就去西，這也養成沈清絮的這副愛哭鬼沒主見的性子。
沈秋池內心痛恨自己在妹妹教育上的忽視，她不知道現在把兩人分開對不對，但聽說兩人在有分歧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沈清絮在妥協。
如果妹妹永遠都活在許星夷的想法之下，永遠妥協，永遠按照許星夷的想法生活，她應該是不會快樂的吧？
她不是看不到妹妹來京城的改變，跟許星夷分開的這段時間，沈清絮本身的性子也顯現出來，有時也會提出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一味地等彆人支配。
“姐姐，你在表揚我嗎？”
“是呀！不過這樣也好，我沈秋池的妹妹就應該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活著。”
“能跟在姐姐身邊，我才是最快樂的。”
“清絮啊，母親走了以後，沈家隻有我們兩個了。”
“姐姐，我想去看看母親可以嗎？”
“明日我帶你回沈家拜祭母親。”
馬車徐徐朝著皇宮的方向行駛，路上的喧囂和熱鬨被兩人拋之腦後。
沈秋池也告訴著沈清絮這些年來她身上的事，以及她和沈家一部分人表麵和平，背地裡恨不得將對方挫骨揚灰。
沈秋池怕沈清絮心有芥蒂，被有心人教唆挑撥，便告訴了這些年沈家發生的事，當初為了避免彆人拿沈清絮來威脅她，才將沈清絮帶出宮外交給老乞丐保護。
沈清絮看過話本，自然是知道她是為了複仇，也大概知道一些沈秋池所經曆的事。
但奇怪的是，話本裡的沈家最後沒落了，家裡隻剩下一群混吃等死的親戚，但現在的沈家仍在五大家族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