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又一次問出這個問題。
就表明，在他心裡已經對眼前這位青衫文人信了七八分。
距離完全的信任。
隻是還差一個，讓陸雲能夠徹底信服的理由。
已經把陸雲底褲都給看穿了的，青衫文人虛弱的咳嗽了兩聲。
真話假話摻和，給了陸雲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
他私在回憶的道“為什麼救你？”
“沒什麼特彆的理由，老夫曾經在許多年前有一個可愛又漂亮的女兒……”
青衫文人麵色暗沉，聲音低消，一副不願意提及往事的模樣。
陸雲聽的莫名其妙，眉毛不自然的擰在了一起，“您不會是想跟我說，我長得像您女兒吧？”
青衫文人白了他一眼，“年輕人，沒有聽說過，長輩講話還沒有講完的時候，小輩不許在中間插嘴的規矩嗎？”
陸雲無語的抿了抿嘴，心道‘您這講話時，中間停頓的時間也太長了一些。’
‘那個曉得你講沒講完？’
心裡這樣想，陸雲麵上還是很有禮貌的直接跟青衫文人，拱手道歉。
畢竟青衫文人，眼看著已經奄奄一息了。
陸雲生怕他的話隻來得及說一半，就嘎過去。
那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他趕忙表示自己絕對不再打斷青衫文人，讓他繼續說下去。
看到陸雲態度誠懇的認錯。
青衫文人這才重新的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老夫那個女兒，從小就不是個乖巧的。”
“長大了更不受管教，不僅離家出走多年，好不容易回來了還給老夫帶來回來一個女婿！”
說到這裡時，青衫文人有意無意的瞥了陸雲一眼。
陸雲麵色不變。
他根本沒把青衫文人的話，往他跟東方璃身上去套。
瞧見青衫文人打量過來。
揣著手的陸雲還以為青衫文人是在檢查自己有沒有走神，他趕緊會給了青衫文人一個，我一直在認真聽的模樣。
把故意拿話點他的青衫文人，整的略有些無語。
一時間，也搞不清楚，陸雲這小子，到底是真傻還是擱這裡裝傻呢。
他收回了大量的目光，緊接著說出了後續。
“當時老夫看到，疼愛的女兒帶野男人回家。”
“你知道老夫身為一個老父親，當時有多絕望嗎？”
“有多憤怒嗎？”
“有多恨不得，把那小混蛋殺了嗎？”
青衫道人，言語之間略有激動，好像是又重新回到了絕望的那一天，重傷的身體都憤怒的顫抖了兩下。
差點牽動傷口，吐口血出來。
陸雲生怕青衫文人嘎了，也不在跟沒事人一樣，繼續揣手聽著了。
趕緊出言安慰道“我明白！”
“那人確實該打！”
“您先彆急！”
陸雲話落，青衫文人深吸了一口氣，就平息了剛才躁動的火氣。
立馬又回歸了僵死之前的平靜，淡淡道“嗯，你也覺得該打就行。”
陸雲……
他突然有種感覺，麵前的這位前輩。
是不是好人不好說，但大概率不是什麼正經人。
青衫文人也不管陸雲在想什麼，隻繼續給陸雲打預防針。
“那個勾搭老夫女兒的小子，被老夫打了一頓之後，就負氣離開了。”
“老夫的女兒也跟了出去。”
“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回家。”
“就這樣過了也不知道多少年，直到去年老夫才意外得到他們兩個的消息。”
“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已經……”
青衫文人忽然老淚垂垂，痛徹心扉的仰頭望天。
不讓痛苦的眼淚落下。
‘莫不是這位前輩的女兒女婿，都已經駕鶴西去了？’
瞧著青衫文人悲痛欲絕的樣子，已經被釣成了翹嘴的陸雲又開啟了腦補。
把話隻說半截的青衫道人，腦補成了一位，因為氣不過女兒女婿的不講禮法，而棒打鴛鴦，最後痛食惡果，晚年喪子的悲慘老人。
已經被徹底忽悠瘸了的陸雲看來，青衫文人雖然也因為性情剛烈做錯了事，但是也是一位可憐的人。
錯也不全是在他身上。
如果青衫文人的女婿被打之後，不那麼倔。
如果他的女兒，不那麼任性。
可能故事就會有另外一種結局。
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陸雲，心裡暗暗的歎了一聲，感歎真是時也命也。
然後陸雲就想到了他跟東方璃。
恍然意識到，他這情況也跟青衫文人的女婿麵臨的問題也差不多。
而且東方璃跟她家裡的關係似乎更壞，都不怎麼見她提及。
陸雲突然覺自己所麵臨的情況，恐怕比青衫文人的家中，更為險峻。
他頓覺得自己肩頭沉甸甸的。
身上又多了幾分壓力。
不過陸雲並不害怕就是。
畢竟他不是青衫文人的女婿，東方璃也不是青衫文人的女兒。
陸雲暗下決心，等他以後被東方璃帶回家。
一定要努力的平衡各方，他跟東方璃，絕對不會變成青衫文人一家這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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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來，陸雲振奮了不少。
看到青衫文人還在流淚，對青衫文人已經沒了什麼心理防線的陸雲猶豫了一瞬，想著過去安慰對方兩句。
剛抬起腳，陸雲忽然意識到了。
這青衫文人說了那麼多家庭矛盾，可還是沒有說清楚，為什麼救自己的理由啊。
陸雲站住了差點就走過去的步子。
皺著眉頭道“前輩，您還是沒說，到底為何救我啊？”
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到青衫文人的胡子上。
他的聲音痛苦的好像是從嗓子眼裡，一點點擠出來的一樣。
“為什麼救你？”
“還不是因為你這家夥的臉，跟那個騙走了老夫女兒的混蛋，有那麼幾分相似！”
“老夫這些年，沒有一刻不在後悔。”
“如果當時壓住火氣沒有打那個混蛋，老夫的寶貝女兒現在會不會……”
青衫文人呦呦哀嘁。
能夠傳染的情緒，讓陸雲幾乎能實質性的感受到，青衫文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痛苦。（這其實是因為，青衫文人偷偷的使用了一種，能影響彆人情緒的神通）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得到了一個還算是合理的理由，陸雲倍感動容。
他對快要咽氣的青衫文人，再無一點懷疑。
抬起步子，不再防備的走了過去。
扶起青衫文人的肩膀，將搶地慟哭的他，重新從地上扶起來。
“前輩，當心身體。”，陸雲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位痛失愛女的前輩。
也不用陸雲安慰。
青衫文人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被陸雲扶起來後，他就緩緩的收了眼淚。
靡了陸雲一眼，“怎麼靠過來了？”
“你這滑頭的小子，終於相信老夫了？”
“不怕老夫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