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雖然不能確定胡狼會不會在意周穎的生死,但是作為周穎的親哥哥,周蒼肯定不會讓她有危險。
所以,雲煙猜測胡狼一定是把解毒的方法告訴給了周蒼,這樣一來,即便是周穎出現意外,也不會受到傷害。
至於他,那可就不一定了。
周穎冰雪聰明,她當然很快的就想到了這一層,隻見她忽然轉變態度,語帶歉意的對雲煙說道。
“我相信大哥一定不會害你的,他至少會顧及我的感受,所以,這件事情也許隻是胡狼一個人的想法。”
雲煙能明白周穎維護周蒼的心思,他也並沒有想要追究,更何況畢竟是他們收留了自己,而胡狼卻隻把他當成是一枚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
於是,他對周穎說道。
“我雖然沒有蘇醒之前的記憶,但是對於蘇醒之後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卻有最起碼的認知。
人活著不容易,所以,我們都應該要更加小心才對,這也許就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不可否認,雲煙在得知自己也變成了胡狼計劃中的一部分之後還能如此平靜,這已經說明了他對周穎的態度。
當然,周蒼有可能對周穎隱瞞了所有的事情,她自始至終什麼都不知道,可是,雲煙如果真的因此有什麼意外,那這究竟算是他咎由自取,還是罪有應得?
周穎明白雲煙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周蒼可是她的親哥哥,如果說她為了雲煙可以背棄胡狼,那要是這一切也同樣是大哥的意思,她又該如何。
雲煙早就想到,這件事情一旦被周穎知道,她必然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為了化解周穎的困境,雲煙坦然說道。
“穎兒,我知道你對我好,所以,無論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麼,我都不會怨你,因為你從來沒有想要傷害我。
至於胡狼,我猜他之所以這麼做,也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殺我,對我這樣一個不受他掌控的因素,他本應該果斷地選擇除去才對。
但是,他又認為我還有利用的價值,因此,他把我的命運交給了我自己,而他永遠隻會做那個執棋人。”
對於雲煙如此複雜的推斷,周穎似懂非懂地說道。
“你是說他會看著你自取滅亡?”
雲煙微微點頭答道。
“而且,我相信我在北山礦場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如實地稟報給他,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他並沒有放棄自己原來的計劃,這就說明他仍然還想殺我。”
周穎現在明白了,隻聽她冷冷地說道。
“怪不得你剛到礦場的時候,她們兩個就在你身邊,而且木家其他人都被送去礦洞,隻有她們兩個可以繼續跟著你,我原本以為這是胡狼很看重你的緣故,現在看來,他這根本就是另有目的。”
“是的,因為凝霜和小苓滿足美色所具有的一切條件,而胡狼一開始就將她們兩人送到我身邊。
試想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身邊有兩個可以任意擺布的妙齡少女,他們日久生情,發生特殊關係隻是時間問題。”
“隻是你一旦要了她們姐妹中的任何一人,也就離死不遠了,而這樣的結果正是他想要的。”
周穎順著雲煙的推斷繼續說道。
“可是他既然決定要除掉你,又為什麼還讓我見你?難道他不知道,隻要被我發現你的存在,我是肯定不會讓你死的。”
聽到周穎這樣直白地說出自己的心聲,雲煙略顯尷尬,不過他很快就掩飾過去,並開口說道。
“這有可能是你哥哥的意思,我猜胡狼也不想放棄這樣的機會。”
“什麼機會?”
周穎滿臉疑惑地看著雲煙問道。
“一個徹底讓我淪為他們手中殺人凶器的機會。”
雲煙想了想,還是把他的推斷說了出來。
“因為大當家的對你很有信心,他相信隻要我們在一起,你就一定會俘獲我的心,從而把我變成你們的人。
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胡狼最終可能會看在大當家和你的麵子上放我一馬。
然後,凝霜和小苓也就再沒有了利用價值,為了以防萬一,他必然會趁我不在的時候將她們兩人挫骨揚灰,因為他不會給自己完美的計劃留下任何破綻。”
對於雲煙的推斷,周穎不得不信,她很了解胡狼的心性,所以,這整個計劃中,無論如何都要死的人一定是她們木氏姐妹。
這時,周穎轉頭看向木凝霜和木小苓,她忽然覺得她們有些可憐。
“你們的命是真的不太好,為什麼偏偏要生在木家。”
聽到周穎這話,木凝霜鼓起勇氣回答道。
“誰能選擇自己的出身,我和小苓根本都算不上是木家的直係,然而,我們卻要為了木家先祖的過失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胡狼為了替妻女和族人報仇,他可以隱忍百年,並最終如願以償,但是我們的仇又由誰來報?
身為女子,且修煉天賦平庸的我們,想要在這弱肉強食的規則下生存,我們唯有依附於強者,可是我們憑什麼能得到強者的垂憐?”
說到這裡,木凝霜將深情的目光望向雲煙。
“我很慶幸我們遇到的強者是雲大哥,雖然我們不敢奢求他永遠庇護我和小苓,但是,哪怕雲大哥願意施舍給我們一點點的憐憫,就足以讓我們有勇氣為他付出一切。
不錯,我和小苓都想把自己的身子獻給雲大哥,因為除此之外,我們一無所有。
這當然不僅僅是我們想報答他出手救下我大哥的性命,更是因為我和小苓在這暗無天日的北山礦場裡需要有個依靠。
報仇對我們來說太難了,我們隻是不想死,這是再單純不過的願望,我們為了活下去這樣做難道有錯嗎?”
聽到木凝霜的傾訴,雲煙心情複雜,可能是因為他並沒有太多沉痛的記憶,所以對於木凝霜和木小苓的遭遇更能感同身受。
然而,出於理性的判斷,雲煙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他一個人所能改變的,因此,他能做到的就隻有儘力而為。
周穎則不同,雖然她看上去還是個妙齡少女,而且心性也非常純真可愛,但是誰能想到她已然修煉近百年之久。
不過,由於她掌管北山礦場已經有十餘載,期間有關礦奴的生生死死她早就看淡了。
於是,隻聽周穎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