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連忙起身,恭敬地行禮:“您來了。”
“一位大帝大駕光臨,我又豈能不知?”
少年淡然開口,眼睛卻是緊緊地盯著亭中靜坐的張唯:“如果真武大帝方才所言不虛,願意告之我等帝尊子嗣,那位唯一後代的下落,我可以做主,將殘缺的仙鼎碎片交給大帝!”
說著,他看了老神一眼:“畢竟大帝不久前誅殺禁區至尊,已經代我們誅殺了長生天尊,我等還未言謝,單憑這一點,仙鼎碎片也該雙手奉上。”
“隻是小事而已。”
張唯看著這位昔日天庭第一神將,臉上有欣賞之意。
麵前這個叫川英的少年,乃是神話時代的天庭第一神將,是一個活著的傳奇,昔年連帝尊都驚歎不已,親手將他封印,想留待他日成道。
隻可惜其執念太深,耽誤了一生。
輕輕一笑之後,他又道:“不過你們或許有所誤會了,那個孩子並非是帝尊的後代,他們並非這樣的關係,甚至還要更進一步。這樣說來,子嗣的說法倒也不算錯。”
“哦?大帝此話何解?”
川英有些不解。
“那個孩子,隻是成仙鼎的神祇罷了。”
張唯平靜說道:“成仙鼎乃是帝尊的道果演化,亦是他的生命的延續,這種關係比起子嗣後代來說,卻要更進一步,倒也算得上為父為母。”
“原來是這樣。”
聽完張唯的話,川英和老神都沉默了。
“那也沒什麼。”
不過片刻之後,川英還是微微搖頭,道:“既是帝尊道果所化,卻也與他後代無異。”
說著,他目中綻露出了精光:“這樣看來,我昔年天庭一脈,終究不算完全斷絕,還存有一絲希望……哈哈!”
他驟然間放聲大笑,灑脫之中有一種特彆的狂放,那種極道的波動沒有掩飾,周圍的宇宙星空在隆隆轟鳴,十方天宇崩塌,甚至有星辰一顆顆炸開,化成最絢爛的煙火。
張唯靜靜看著這一切,神色不為所動,這位第一神將,對於帝尊和天庭倒也十分忠誠,可惜卻是所托非人了。
帝尊雖然是一位無上人傑,本以為被不死天皇偷襲,乃是一個英雄般的人物,但最後卻在結局來了一個反轉,是這個紀元最大的幕後黑手。
若是讓這些對他忠心耿耿的部將得知真相,也不知該做何感想。
“敢問真武大帝,將來可有征伐地府的打算?”
又過了一陣之後,川英卻是再度開口,殺氣驚人地說道:“如大帝日後要鏟除地府,我神組織必當誓死追隨!”
他以為這位年輕的人族大帝或許並不清楚當年的曆史,當即自顧自的解釋起來:“地府是一個極其神秘的勢力,開創者是冥皇,他有著極大的來曆,據傳他是由古屍成道,可能是神話時代之前的存在,成為了一代無上天尊。”
“此人精研生死與輪回,認為一切都是虛的,唯有肉身不朽,在守護真我不滅,有朝一日所有輪回印記貫通,融合在一起,早晚會有真我再現,那時就是仙,前生今世未來合一,就此長生。這種道影響了很多人,屍禍的源頭就在地府,為諸尊提供了一種長生法,這是一種方向。”
“他當年與帝尊大人亦師亦友,關係很好……”
川英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隻是沒有想到,在貫穿仙路的那一刻卻出手,襲殺了無上的帝尊,令成仙大願夢碎。而我等待了萬古,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覆滅地府,讓其中的至尊全部神形俱滅!”
他的眸光璀璨得驚人,凝視著張唯:“以大帝的無上戰力,加上我神組織的底蘊,必可讓那地府徹底落幕!”
聽到川英這番充滿殺意的言語,張唯倒是有些感慨。
這位古天庭的第一神將,本來在神話時代之後,有著無數次證道的機會,但是卻都被他放棄了,因為他的心中始終有一道坎,邁不過去。
地府是天庭潰滅的元凶之一,他若是成道,成為一尊大帝,縱然再是強勢,除非走到帝尊的高度,否則最多就是格殺一兩個地府之中的至尊,最終也免不了戰死的結果。
這叫他怎麼甘心!
他想要的,是當年圍攻天庭的勢力全部殞落。
如地府,還有不死皇朝!
而成為大帝,還有一個麻煩的情況,那便是無法自我封印了,或者說不能夠無缺的封印,需要自斬一刀,等待萬古才有瞬間的輝煌,哪裡能夠像另類成道者這般超然?
所以,這些問題,都化作了他心中的一道枷鎖,束縛在心靈之中,阻止他邁過那一個坎。
他沒有證道,並不是修為不足,他曾服用過不死的神藥,又有當年帝尊給他的精血滋養,能夠活過漫長的時間,功參造化,絕對比剛證道的大帝強大。
他不成道,自然可以從容的布局,當年的神組織,便是他保下的天庭的一隻嫡係。
經過漫長的歲月,發展到現在的程度,他絕對是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