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他已經走出了赤色沙地所在的範圍,來到了一片相對正常的土地上,是泥土地。
這裡沒有雷光,也無霧靄,非常寂靜。
而在這片泥土地的前方,赫然有一條堤壩橫貫在那裡。
堤壩上,有一個生靈像是從堤壩另一邊爬上來的,無力的垂下半截身子在堤壩這一側。
他已經死了,不知道乾枯多少萬年了,但是地上,還有堤壩上,還有一些血在發光,同樣沒有乾涸。
那血繚繞著仙氣,晶瑩而燦爛!
毫無疑問,這至少是真仙一級強者留下的血液,而且,至今力量還沒有完全消退。
而在那堤壩的另一側,無數星辰殘骸墜落在那裡,龐大無邊,恐怖無比,在斑斑仙血光輝中,銘記著曾經發生在這裡的慘烈大戰。
混亂、戰爭、殺戮,這一切張唯雖不是親身經曆,但也能夠想象到其中的黑暗,心中忍不住為之歎息。
不遠處,堤壩上又出現一具屍體,料想也是從堤壩另一邊爬上來的,死去無窮歲月,上半截屍體垂掛下來,在堤壩這一邊。
沿著堤壩前行,一路上,張唯接連見到了四具古屍,都早已不知道死去多少年了,不知是什麼年代的生靈。
不過他們有一個相同點,就是都強大得離譜,可怕得過分,屍體乾枯了,依舊有殘血留下,還有一些威勢並未完全消散。
這其中,尤以第四具屍體最為神異。
那個生靈,哪怕死去萬古了,依舊頭角崢嶸,生前絕對是蓋代強者,哪怕身體乾枯了,但是虎死不倒架,還有一股震懾世間之氣外放!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殘留在地上的血,威能滔天,在那發光的血液周圍,虛空裂開,空間塌陷,簡直要崩毀大界。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會有多麼的驚人。
他有一顆人的頭顱,但是麵孔很平,額頭上有三隻豎眼,帶著淡金光澤,軀體乾癟,但是溢出恐怖的氣機。
人形軀體,帶著細密的銀色鱗片,尾椎骨那裡有一條獅尾,垂到堤壩另一側。
張唯知道,那是傳說中已經滅絕了的三眼神族,如今雖然還有一些後裔,但是無論形體還有能力上,跟這批祖脈相比,都差得太遠了。
他沒有理會這一切,而是徑自登上了堤壩,看到了那一邊的景象。..
那裡很幽邃,很漆黑,在他眼前全是一片迷蒙,向下望去,不知道有什麼。
前方則是無比昏暗,有無儘的黑霧繚繞,若隱若無間,仿佛有潮汐起伏的聲音,很模糊的傳來,像是一片海,有浪潮在起伏,離這裡很遠,隔著很長的一段距離,又像是隔著千古,從另一個時代傳來。
張唯自然知道那是什麼。
那裡,便是界海之所在!
所謂界海,便是破碎的歲月長河,其波浪翻動之間,有著無數古界隱現,那是需要仙,都要舍去一切才能橫渡的海。
然而強如不朽真仙,也難以強渡,隻有真正的無上強者,仙王之上的存在,才能橫行在歲月長河中。
那殘破的古界法界,全都是每個紀元破滅殘留下來的本源精粹部分,而每一個紀元在破滅之時,都會有無數當世最強的人在爭渡,若是能登上“船”,便能在紀元破滅時存活下來。
至於那條堤壩,或許是宇宙本源所化出的部分,每個紀元都存在,永恒不變的它,一直橫亙在時間長河之上,阻擋著過去的人爭渡到後來的紀元,也阻擋著未來紀元的人爭渡到過去。
直到現在,張唯才真正明白過來,原來當初他在遮天紀元最後找到的那座祭壇,九龍拉棺消失的地方,便是通往這個紀元的堤壩之路。
他正是在這裡,從時間長河的下遊,逆流到了上流。
而這條歲月長河的最終歸屬之地,就是那片界海!
明悟一切的他,眼中不禁神光一閃,接著在沉吟了片刻之後,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跨入了無邊界海中。
界海無邊,浩瀚無窮,當然了,那是對於一般的生靈而言,張唯自無障礙,一步跨出,便是天涯咫尺,即便是無邊界海,也擋不住他前行的腳步。
界海之中,星羅棋布著一些島礁,有一些巨石,矗立在海麵。
路途上,張唯見到一些遠古傳聞中的王,曾在古書中留下濃重的筆墨,而今卻都盤坐孤島上,感應到有人經過,紛紛睜開了眼眸,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目送著這個不知身份的神秘人,進入了無邊界海的最深處。
那裡,有著一座又一座的恢弘殿宇,從虛空浮現,降臨下來,每一座之間都有一道神虹相連,如同一條道路。
“接引古殿,神聖璀璨,卻通向黑暗。”
張唯踏步而上,像是一步一個紀元,看著動作不快,但是每一步落下都有億萬裡消失在身後,時光仿佛在倒轉,他像是在向著遙遠的古代進發。
在他身後,遙遠的島嶼上,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全都露出了驚容。
“這……怎麼可能?他是什麼年代的高手,為何有一種令人顫栗的壓迫感?”
一座島嶼上,有一名生靈倏地睜開眸子,盯著張唯的背影,臉上充滿了震驚之色。
“一個恐怖的強者,他無懼接引古殿,踏著它所構建的道路而來!”
各方島嶼,不少存在古老得駭人,不知道坐在在這裡幾個紀元了,此時都相繼驚醒,震驚的凝視著前方。
因為,他們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總覺得那個年輕人太強大了,震懾人心,無以倫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