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聲不吭,背過身把他的外套掛到旁邊的衣架上。
顧北弦猜到了她那點小心思,說:“去酒店時,是我爸打電話安排楚鎖鎖上我的車。她一上車,我就對她說了,我是有家室的人,讓她跟我保持距離,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吃飯時,她要跟我坐在一起,我找借口避開了。吃完飯,我爸讓我送她,我也拒絕了。嫿嫿,我很守男德的,你要是不相信,就去我車裡調行車記錄儀,或者問我助理。”
他都這樣說了,自然是沒有假了。
蘇嫿心裡壓著的那點氣全消了,甚至還有點感動。
感動他為了自己,不惜和顧傲霆作對。
那是他父親啊,也是決定他前程的人。
蘇嫿伸出雙手默默抱住他,想說句情意綿綿的話來誇誇他,可是越刻意,越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調情什麼的,她真的沒有多少天賦。
外公外婆的感情都很含蓄,隻會默默對彼此好。
父母很早就離婚了,母親那風風火火的性子,讓她說句情話,還不如打她一頓來得痛快,倒是懟人的話張口即來。
蘇嫿耳濡目染學了不少,懟楚鎖鎖時用上了。
她抱了顧北弦半天,搜腸刮肚,硬是沒憋出一個字來。
顧北弦知道她的性子,抬手摸摸她的頭,調柔聲音說:“沒事,愛不是說出來的,是做出來的。”
他這話太容易讓人想歪了,蘇嫿耳根一燙,臉紅了。
她羞得轉身走了。
洗過澡後,兩人上床。
顧北弦解開蘇嫿的睡衣紐扣,順著她雪白的肩頭開始親。
蘇嫿嘴上說著“不要”,渾身卻酥的一下,像過電了似的,一刹那間就軟了。
雙手勉強地推著他的手,頭歪在一側,黑黑的秀發散在枕頭上彷佛烏雲一樣,櫻紅的雙唇微微張著。
親著親著,她原本推著他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就摟上了他的腰。
兩人糾纏到一起……
事後,顧北弦攬著她,說:“這幾天,我開始戒煙戒酒,我們準備要個孩子吧。”
這是他第二次提生孩子的事了。
蘇嫿是不想要孩子的。
她對這段婚姻已經沒有了安全感。
可是一想到媽媽說的,讓她努力一把,省得以後後悔,便點點頭,說:“好。”
顧北弦漆黑的眸子,驀地亮起來,像染了點點星斑。
他把她按進懷裡,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你真的肯為我生孩子?”
蘇嫿猶豫了一下,“我們試試看吧。”
顧北弦在她嘴上用力親了一下,手指摩挲著她白皙的肩頭,“生個兒子吧。第一胎生了兒子,就不用再生二胎了,生孩子太受罪了。”
蘇嫿配合地說:“好。”
顧北弦揉了揉她的頭發,笑著說:“那就辛苦你了。”
“應該的。”蘇嫿朝他懷裡拱了拱,腦子裡卻浮現出顧傲霆那張陰沉得像炭一樣的臉。
她真怕生下孩子,又被顧傲霆給拆散了,到時苦了小孩子,缺爹少媽的。
睡著後,蘇嫿又開始做夢了。
夢見十三年前,她去醫院見阿堯最後一麵。
他渾身是傷地躺在病床上,臉上戴著氧氣罩,拿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憂鬱地望著她,目光沉痛如水。
蘇嫿疼得揪心,剛要朝他走過去。
不知怎麼的,阿堯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她急得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去找,沒找到阿堯,顧北弦卻從天而降了。
他抱著她,捧起她的臉,溫柔地親吻著她,說:“跟我回家吧,我們生個孩子,我會對你好。”
睡夢中的蘇嫿,本能地就鑽進了顧北弦的懷裡,摟著他的腰,小聲咕噥道:“北弦……”
一直沒睡著的顧北弦,聽到這低低的一聲叫,一晚上鬱結成冰的心,瞬間就融化了。
這是三年來,她第一次在夢中喊他的名字。
終於不再是那個魔咒一般的“阿堯哥”了。
他伸出手臂將她環抱在懷裡,唇角揚起,眼眸星辰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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