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這才注意到保潔穿著防護服,戴著口罩,手上還套著橡膠手套。
包得這麼嚴實,華棋柔更害怕了。
站都站不穩了。
兩條腿軟得直發抖。
她哆嗦著嘴唇,問保潔:“是,是艾滋病嗎?”
保潔斜了她一眼,彎腰撿起垃圾桶蓋,走到垃圾桶前,往裡瞅了瞅,說:“艾滋病那個手術室的垃圾,用密封袋密封了,肉眼看,袋沒破。不過你受傷了,最好去抽血做個檢查,更放心一些。”
說完,保潔推著垃圾桶走了。
這邊是手術室,人不算多。
圍觀看熱鬨的幾個人,在聽到“艾滋病”三個字時,早就嚇得全撤了。
仿佛空氣也會傳染一樣。
走廊重歸安靜。
華棋柔雙眼狠狠剜著顧南音,胸口劇烈起伏,恨得牙根直癢癢。
忽然。
她一咬牙,衝到顧南音麵前,抓起她的手腕,低頭狠狠咬下去。
顧南音疼得尖叫一聲,用力甩手臂,“你鬆開我!快鬆開!你這個壞女人!”
可華棋柔受了刺激,像瘋了似的。
死死咬著她,就是不肯鬆口。
楚墨沉幾乎是本能的,一個箭步衝上前,就去推華棋柔,厲聲道:“你鬆開她!快鬆開!”
華棋柔聽不進去。
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她不好過,顧南音也休想好過!
要得艾滋病,大家一起得!
顧傲霆也衝過來,攔腰抱著華棋柔就往後拉,想把兩個人分開。
奈何華棋柔就像個中了邪的鱉一樣,緊緊咬著顧南音的手臂,死活不肯鬆。
顧傲霆這一拉,連帶著顧南音也被拉出去老遠。
手臂被咬得更疼了。
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情急之下,楚墨沉拿手使勁去捏華棋柔的鼻子。
華棋柔喘不過氣來,這才張開嘴。
她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楚墨沉突然抬起腳,一腳把她踹出去老遠。
“砰!”
一聲巨響。
華棋柔被踹到了三米開外,重重摔到地板上。
疼得她呲牙咧嘴,破口大罵。
可惜,沒人理她。
華棋柔罵了幾句,手掌撐著地板,想爬,爬不起來。
一動,渾身疼得跟散架了似的。
她眼含淚花,朝楚硯儒伸出手,“硯儒,你扶我一把,哎喲,疼死我了。”
楚硯儒卻不敢上前,隻遠遠地看著她,說:“你先歪一會兒,等疼得輕了,你再起來。”
華棋柔愣了一下。
這才反應過來,他不敢扶自己,是因為她有可能會被感染艾滋病。
他怕她會傳染給他。
難怪剛才他一直站得遠遠的。
也不上來幫忙呢。
華棋柔鼻子一酸,眼圈濕了,傷心地說:“硯儒,我是你老婆啊,我不到二十歲就跟著你了,讓你來扶我一把,就那麼難嗎?”
楚硯儒還是不敢,怕她精神受了刺激,再咬自己,更怕會被傳染。
他打電話,叫來了司機。
司機不知情,扶著華棋柔去傳染科掛號,抽血化驗。
楚墨沉也扶著顧南音,去傳染科掛號。
顧南音甩了甩手臂,不讓他扶,說:“墨沉哥,你離我遠點。萬一我被感染了,會傳染給你的。”
楚墨沉扶著她不肯鬆手,“沒事,我身上沒有傷。”
“聽說唾液也會傳染。”
楚墨沉固執地說:“不要緊。”
顧南音眼圈一紅,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
她哽咽著說:“墨沉哥,你真好。以前因為跟楚鎖鎖鬥氣,我總利用你。”
楚墨沉寬容地笑笑,抬手摸摸她的頭,“都是小事,我從來沒放在心上過。傷口很疼吧?我繼母太衝動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顧南音低頭看了看,手腕上那兩排很深的牙印。
被咬得血淋淋的。
直往外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