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名叫什麼,我也記不清了,隻知道家裡人都喚她阿枝。當年出事時,我才四歲,一直在住院,腦子渾渾噩噩的,記性也不大好。”
華棋柔和楚硯儒肯定知道,可是蘇嫿不能問他們。
一問就露餡。
思來想去,蘇嫿決定去問華天壽。
即使露餡,那是親外公,品性也擺在那裡,不會傷害她。
掛電話後,蘇嫿心事重重。
顧北弦把她圈在懷裡,薄唇溫柔地親吻她發絲,“查清阿枝是誰,我派人幫你找,一旦找到她,絕對不會輕饒她。”
蘇嫿默了默,“我覺得她應該不是個壞人。”
顧北弦眉峰微挑,“何以見得?”
“如果她是壞人,我今天就不會坐在這裡和你說話。當年那個死嬰肯定是個替身,死嬰是誰?這裡麵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是誰要害死我?”
顧北弦道:“隻要找到那個阿枝,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是的,我明天去問外公。”
顧北弦沉吟一瞬,“問的時候,講究點技巧,彆被他察覺。他身邊奸佞小人太多,不得不防。”
“好。”
次日。
蘇嫿一大清早,就來到天壽閣。
華天壽挨到快中午時才來,等得蘇嫿望眼欲穿。
推開他辦公室門。
華天壽躺在躺椅上,身上蓋著塊薄薄的毯子,正在閉目養神。
蘇嫿走到他身後,幫他輕輕捏著肩膀,隨意的口吻說:“師父,您認識一個叫阿枝的女傭嗎?”
華天壽猛地睜開眼睛,“你聽誰說這個人了?”
蘇嫿留了個心眼,“我爸告訴我的。”
“你爸?”
“陸硯書。”
華天壽重新閉上眼睛,緩緩說:“阿枝全名叫倪枝,她父親倪老根,是我家的園丁。阿枝比琴婉小幾歲,從小和她關係不錯。琴婉嫁人後,她就跟著過去了,幫忙照顧衣食起居。琴婉有了孩子,她就幫忙照顧孩子。阿枝有個兄弟,叫倪風,大家都喊阿風,跟過去當司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用起來比外人可靠。”
和蘇嫿猜得差不多。
她問:“能詳細說說當年的事嗎?很好奇。”
華天壽默了默,“出事當天,孩子生病,半夜發高燒,琴婉產後身體虛弱,去不了醫院,就讓阿枝和她哥開車送孩子去看醫生。誰知回來的路上,遇到歹徒,不搶錢,隻搶孩子。”
到了關鍵時刻,蘇嫿屏氣凝神地聽著。
生怕漏過一點蛛絲馬跡。
華天壽嗓音沉重,“阿風和阿枝都受了傷,孩子被搶走。全家出動,尋找孩子,顧家也幫忙尋找,警方也出動了。可能因為找得急,歹徒狗急跳牆,殺人滅口,把嬰兒屍體綁了石頭,扔進河裡。等我們找到的時候,孩子身上臉上血肉模糊,看不清五官。衣服和琴婉的孩子穿得一模一樣,手腕上戴的金手鐲,脖子裡戴的長命鎖,也一模一樣。長命鎖上,刻著‘楚嫿’二字,那孩子大名就叫楚嫿。”
蘇嫿聽得毛骨悚然。
華天壽抹了把老淚,“看到孩子的慘狀,琴婉當場就瘋了,抱著孩子死活不肯撒手,哭暈過去好幾次。後來孩子屍體都爛了,硬被人奪下來的,從此她就瘋瘋顛顛的。”
蘇嫿深有感觸。
顧謹堯假婚禮當天,蘇嫿誤以為出車禍的是顧北弦,抱著那具屍體,死活不肯撒手。
她一個正常心理的人,都受不了這麼巨大的刺激。
更何況華琴婉當時還是個身體虛弱的產婦呢。
對母親來說,孩子就是她們的命。
蘇嫿咬著牙根,“搶孩子的是誰?為什麼這麼狠毒?居然對一個嬰兒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