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堯極淡地笑了笑,“不重要了,你們進去吧。”
“嗯。”
擦肩而過,顧謹堯頭也不回,大步往前走,背影筆直堅硬,一如冷風裡巋然不倒的白楊樹。
雲瑾扭頭,盯著他遠去的身影,悵然若失。
雲闊海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既然還喜歡,何苦提分手?”
雲瑾勉強地笑了笑,“以退為進。”
雲闊海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沒這麼容易放棄。小丫頭片子,挺機靈啊,連孫子兵法都用上了。
雲瑾眼底泛起一抹失落,“好像對他不太管用。這是個險招,搞不好,就徹底失去他了。”
“這才分手兩天,來日方長,既然是計,就沉住氣。”
雲瑾嗯一聲,“彆告訴我姐。”
怕雲恬趁虛而入。
雲闊海唇角的笑容凝固,“放心,不會讓她知道。”
父女倆帶著司機,來到蘇嫿的病房。
敲門,進屋。
秦姝在插花。
顧傲霆抱著孩子在哄,眉開眼笑的,容光煥發,仿佛年輕了好幾歲。
互相打過招呼。
雲闊海走到顧傲霆身邊,垂眸細看孩子,嘖嘖稱讚:“這孩子長得好,眼睛大而有神,有慧根,一看就是非凡之才。眉眼間有你的氣勢和氣魄,日後必成大器。”
顧傲霆心裡樂翻天了,嘴上卻謙虛道:“哪裡,哪裡,我大孫子比我強多了。”
眾人忍俊不禁。
小小嬰兒,還未長開,哪能看出那麼多?
一個敢誇,一個敢信。
笑過之後。
雲瑾去看蘇嫿,見她躺在病床上,臉上還罩著氧氣麵罩,床邊擺著各種儀器。
露出來的皮膚蒼白如雪,神情憔悴。
雲瑾一驚,忙問:“蘇嫿姐是剖腹產嗎?”
顧北弦道:“順產。”
“順產不是第二天就可以下床了嗎?蘇嫿姐怎麼這麼嚴重?”
提起這事,哪怕過去兩天了,顧北弦還是心有餘悸,“生完孩子,蘇嫿突發羊水栓塞,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要不是接生的醫生經驗豐富,醫術高超,蘇嫿就沒命了。”
雲瑾不寒而栗。
難怪顧謹堯那晚那麼難過。
她隻聽朋友說,看到蘇嫿來醫院生孩子。
卻不知道蘇嫿羊水栓塞,差點沒命。
生死麵前,無大事。
這樣一想,雲瑾忽然覺得愧疚。
那種時刻,她向顧謹堯提分手,無疑是往他傷口上撒鹽。
見雲瑾呆立不動。
顧北弦拍拍蘇嫿的手,語氣調柔對她說:“我對雲二小姐說兩句話,可以嗎?”
蘇嫿點點頭。
顧北弦站起來,“雲小姐,我們出去說。”
“好。”
兩人一前一後,推門走出去。
保鏢跟在後麵,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找了個僻靜處。
顧北弦先開口:“你和阿堯的事,我聽說了,是不是很累?”
雲瑾坦蕩道:“是。”
顧北弦組織了下語言,“我和蘇嫿因為這事,當時鬨到離婚。當然,我們離婚也不全是因為這個。阿堯和蘇嫿他倆那種感情,你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看。阿堯他是個克製隱忍,身懷大愛的人,是真君子。他對蘇嫿不是單純的男女之情,是勝於戀人、親人和友人的感情。”
雲瑾擰眉不語。
顧北弦沉思一瞬,“這樣吧,你彆把蘇嫿當成女人,就當成阿堯的好兄弟,這樣心理會好受些。我現在就是,把阿堯當成女人,換個性彆,豁然開朗。”
雲瑾想說,你比我幸運,蘇嫿愛你,顧謹堯不愛我。
終是沒說出口。
和顧北弦還沒熟到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
兩人沉默會兒了。
顧北弦朝不遠處的保鏢遞了個眼色。
保鏢立馬走過來。
顧北弦要了他的手機,撥了顧謹堯的號碼。
他教保鏢:“等接通後,你凶巴巴地說:‘小子,你女朋友在我手上,拿一百萬來領!’”
“好的,顧總。”
手機響了三聲,接通了。
保鏢照著顧北弦的話,很凶道:“小,小子!你女朋友在我手上,快拿一百萬來領!”
對方一片沉寂。
半秒鐘後。
手機裡傳來顧謹堯焦急帶著殺氣的聲音,“你是誰?為什麼要綁架雲瑾?她在哪?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