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多年的陰鬱,終於釋放出來了。
笑得他四體通泰,任督二脈仿佛都被打通了。
顧傲霆道:“等走完程序,把那筆錢全捐出去!捐給山區兒童!捐給六十歲以上的孤寡老人!捐給孤兒院!捐給災區人們!捐給失業找不到工作的人!古董玉器也拍賣掉,全用來做慈善!捐了,也比給那幫狼心狗肺的東西強!”
顧北弦微挑眉梢,“不是小數目,您老舍得?”
顧傲霆大手一揮,“錢對我來說就是個數字!就當為我大孫女積德了!”
“顧董大氣!壞消息是鹿巍重傷,昏迷不醒,被藺鷙所傷。”
手機裡一下子沒動靜了。
足足三分鐘後,顧傲霆才出聲:“醫療費我們承擔,賠償費你看著給,那三千萬也給了,安撫好鹿巍的家屬。頭疼,掛了。”
顧北弦返回病房。
鹿寧出去了。
隻秦野一人,站在病床前守著。
顧北弦從包裡取出支票本和筆,在上麵唰唰寫了幾筆,遞給秦野,“這是老顧的意思,能用錢解決的事,就彆用彆的。我們顧家不喜歡欠彆人人情。”
秦野瞅了眼支票。
一後麵八個零。
覺得鹿巍配不上這個數,但一想到,這錢算是間接給鹿寧了,便不覺得多了。
他伸手接過支票,捏在指間,神色沉重。
顧北弦打量他幾眼,“藺老鬼和藺鷙那個鳥人被抓了,顧凜也要繼續回去踩縫紉機,餘黨端了大半。剩下的殘兵餘寇,抓住是早晚的事。大仇終於報了,你開心點。”
秦野卻開心不起來。
直覺鹿寧要走。
一想到會分開,秦野心裡像被撕裂了似的,隻是想想,都痛得難以言說。
不敢想象,那一天真來到,他要怎麼承受?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拔掉鹿巍的氧氣管。
顧北弦拍拍他的肩頭,“有事告訴我,我永遠在你身邊。”
秦野壓下情緒,“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照顧好蘇嫿和小逸風。”
“好。”
四天後。
顧北弦接到柯北的電話,“藺老鬼招了。”
這出乎顧北弦的意料!
原以為藺魁會耍賴,要麼像藺鷙那樣,一直死咬著不鬆口。
再裝個病,裝個瘋,拖延時間,拖到死。
顧北弦問:“怎麼讓他鬆的口?”
“刑偵隊請了全國最出名的幾十位權威心理學專家,對他們那幫手下,進行攻心。那幫手下本就是一群孤兒,心理都不健全。從小被藺鷙收養,跟著他習武,吃苦挨打受罵,是家常便飯。專家們使出渾身解數,對症下藥唱紅臉,我們刑偵隊扮白臉。一紅一白,用了三天時間將他們的心理防線逐一擊破。為了減刑,那幫手下,嘴鬆的,就招供了。他們一招,藺魁就慌了。我們又拿個大燈照著他,不讓他睡覺。老頭年紀太大,撐不住熬。我們再和心理學專家們一白一紅,輪番對他攻心,折騰了四天,終於招了。”
顧北弦抬腕看表,“我把工作安排一下,馬上過去找你,見麵細說。”
“把顧董也叫來吧,畢竟他是最大的受害者,很多事也要他配合調查。”
“不用,由我全權代表。”
安排好公事。
顧北弦帶保鏢來到警局。
柯北把藺魁的招供錄像,調給他。
又給他倒了杯水。
審訊錄像裡。
藺魁枯瘦的身子穿著犯人必備的黃馬甲,雙手銬著銀色手銬。
眼紅唇青,一張皺紋叢生的老臉,晦暗如鬼。
他一臉頹喪,耷拉著眼皮機械地說:“三十幾年前,我送我的女兒嫋嫋,出國留學。名是留學,實則讓她借機,去找一些年輕的富二代下手。我們祖輩都是做這種營生的,即使名下有正當生意,也是掩人耳目。為了不讓人發現,我們會經常換姓氏,也不在一個城市定居太久。當時確定了好幾個目標,但嫋嫋隻看上了顧傲霆。確定行動後,我們全家人前往國外,配合她。一個宴會當晚,嫋嫋把顧傲霆灌醉,誰知灌得太醉了,她沒得手,不過卻騙過了顧傲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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