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琴婉拿顧傲霆沒辦法,雍容柔婉的臉上浮起一抹陰霾。
顧傲霆拿一雙炯炯有神的大丹鳳眼,盯著她,“親家母,我顧傲霆這輩子隻跪過天跪過地,跪過父母和秦姝。男兒膝下有黃金,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下跪。看在我這麼誠心的份上,你就彆為難鶴鶴了,好嗎?”
華琴婉皺眉,“明明是你在為難我。如果南音找個大十六歲的男朋友,南音被司蝶找人綁架,你會怎麼做?”
顧傲霆說:“無論我怎麼做,南音最終還是嫁給了你兒子墨沉。”
華琴婉扭過頭,不看他。
那架勢,懶得跟他講道理,就是要跪到墨鶴同意為止。
顧傲霆見她這麼倔,也不起來。
兩個加起來一百四十多歲的人,相對而跪。
那畫麵有點搞笑,又挺心酸。
墨鶴俯身去扶顧傲霆,“您老快起來吧,地上涼,彆跪寒了腿。”
陸恩琦也去扶華琴婉,“媽,您何必這麼強呢?司蝶不是華棋柔,鶴鶴哥哥也不是楚硯儒。您那一輩的悲劇,不會在我們身上重演了。”
華琴婉掀起眼皮翻她一眼,“你的心可真大,都被綁架了,還敢這麼說。你倒是心大,媽都快被嚇死了!你要是有個萬一,媽也不活了!”
說到最後,她聲音發啞。
再怎麼著,畢竟是自己的母親。
陸恩琦輕輕歎口氣,開始哄她:“先起來吧,媽,有事好好說。您這傷是怎麼弄的?還疼嗎?”
華琴婉沒好氣道:“被那個司蝶抓的!你不同意和墨鶴分手,我就不起來!”
陸恩琦拿她沒辦法。
想了想,隻好暫時使個緩兵之計。
她放柔聲音說:“好,我同意,我同意總行了吧?您能起來了嗎?一大把年紀了,給鶴鶴哥哥下跪,您讓他情何以堪?”
華琴婉不信,“你彆敷衍我。”
“那我發誓,我發毒誓。”陸恩琦舉起右手開始發誓,“如果我陸恩琦言而無信,就讓我被天打雷……”
華琴婉急忙站起來,去捂她的嘴,“毒誓可不能亂發!”
陸恩琦無奈一笑,“你啊你,真拿你沒辦法。走,咱們先回去吧,鶴鶴哥哥身受重傷,需要靜養,您老就彆來折騰他了。”
華琴婉道:“你跟墨鶴說清楚,否則我明天還來跪。”
陸恩琦從來沒這麼無奈過。
她扭頭看向墨鶴,衝他眨眨眼睛,接著拉出哭腔,“鶴鶴哥哥,要不咱倆就算了吧。不能因為咱們的愛情,搞得一大家子的人都雞犬不寧。”
墨鶴看懂了她的眼色,沉默許久,低低地嗯一聲。
陸恩琦走到他麵前,小心翼翼地抱住他,“最後抱一下吧,鶴鶴哥哥。一定要保重啊,祝你幸福,早日找到另一半。”
明知是緩兵之計。
可這種話說出來,兩人心裡都不太好受。
墨鶴垂眸,漂亮的星眸沉沉望著她,心道,沒有你,我怎麼可能幸福?
陸恩琦長睫輕顫,衝他擠出個甜而微澀的笑容,“彆太難過,早點忘了我吧,沒辦法,誰讓咱倆有緣無份呢。”
墨鶴再也受不了,輕輕推開她,走到窗前,負手而立。
心裡彌漫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惆悵。
從來沒想到,曾經天當被地當褥,本該灑脫一生的習武高手,竟會有如此矯情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