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很有個性,每天隻做四桌,多一桌都不肯做,且菜價不菲。
不設包間,身份再尊貴再也有錢,也得在大廳吃。
菜館是清時的舊宅改造的,大廳是房子的大客廳,過去叫中堂,裝修得古色古香。
幾人坐在桌前,山珍海味端上來。
美酒佳肴,香氣撲鼻,絲竹聲聲,是衣著古裝的美麗女子在彈琴。
頗有幾分舊時富貴人家宴請賓客的韻致。
顧傲霆手握酒杯,紅光滿麵地端詳著對麵的良簫,越看越滿意。
雖然長得不如顧驍高,也不如那小子帥,但是良簫家沒有家族遺傳病史。
家裡是做礦泉水發家的,到他已經是第三代,做水不如做地產和互聯網賺得多,卻勝在穩妥。
人口紅利吃完,這些年地產行業大不如從前,互聯網大潮也已經過去,反倒是做水的異軍突起,黑馬一般爬到了財富榜前幾。
小夥子人如其姓,性格溫良,應該是個良人。
良簫良簫,簫嘛,握在手裡的,好掌控,不似顧驍,野馬一般,拽著韁繩都拉不住。
顧傲霆端起酒杯,衝良簫說:“小良,咱爺倆喝一杯。”
良簫急忙端起酒杯,站起來,衝顧傲霆畢恭畢敬道:“顧爺爺,我敬您。”
顧傲霆哈哈一笑,喝下他敬的茅台陳釀。
酒香心美,快哉快哉。
顧傲霆聲如洪鐘道:“什麼時候約你父母來京,碰個麵,把婚事定下來。”
良簫剛要開口,眼神卻僵住。
看到大廳不遠處,不知何時添了張小桌,桌前坐著個人。
那人也不要菜,麵前隻擺一瓶酒。
酒水倒進去,他端著酒杯卻不喝,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雕塑一般。
雖然隻見過兩麵,但他外形太過出眾,隻一眼,良簫就誰出那人是顧驍。
顧傲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臉上的笑容僵住,自言自語道:“這小子怎麼混進來的?我派人提前一個月才預定到這一桌,他居然臨時加了個桌。”
楚韻也看到了,睫毛微微垂下,不動聲色地吃著菜。
顧南音歎了口氣,端起一盤菜遞給楚曄說:“給驍驍送過去,這是他最愛吃的。”
楚曄照做。
這一打岔,原先的話被晾涼了,再接就不是那個味兒了。
幾人各懷心事,沉默地吃著菜。
本來鮮美無比的佳肴,再入口,卻失了先前的味道。
顧傲霆覺得酒也不香了,心情也不快哉了。
還真是匹野馬啊,他想。
動不動就跑來嚇唬他這顆這老心臟。
嚇了一二十年了,還不肯放過他。
一兩個小時的用餐時間,顧傲霆幾人不到半個小時就匆忙吃完了。
一行人離開菜館。
顧驍叫來老板的兒子,將酒錢和加桌的錢用微信轉給他。
那人卻不收,用力捶他肩頭一下,“臭小子,埋汰我是吧?就咱倆這交錢,這點酒錢還跟我較真兒。”
顧驍道:“走了。”
他抬腳朝門口走去。
身後傳來老板兒子的聲音,“實在放不下就去搶回來,咱又不是打不過他,也不是沒他有錢。哪哪兒都比他強,怕什麼。”
顧驍身形微微頓一下,隨即加快腳步。
來到停車場。
看到夜色裡,楚韻正彎腰坐進車裡。
良簫拿手擋著車門上麵的內框,防止她碰到頭。
顧驍後知後覺,這種事他好像從來沒為她做過,隻知道給她買各種炸蟲子和垃圾零食,看她吃得滿嘴流油,滿足得不得了。
那情景曆曆在目,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顧驍閉了閉眼睛,朝自己的越野車走去。
剛要拉開車門,身後傳來一道柔婉的女聲,“顧驍。”
顧驍沒回頭,卻已經聽出那女人是誰。
除了曲嫻,沒有彆人。
曲嫻望著他的背影,聲音柔柔婉婉,“四年不見,小楚韻長成漂亮大姑娘了,她男朋友很愛她。”
顧驍閉了閉眸子,拉開車門,就要上車。
曲嫻情緒一時失控,忍不住說:“都這樣了,你還放不下嗎?明明我是你的理想型,你也是我的理想型,我們為什麼不能相愛呢?回頭看我一眼好不好?顧驍,看看我。”
顧驍頭也不回,聲音清冷,“不能,四年前就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腰忽然被人從身後摟住。
曲嫻抱住了他。
楚韻坐在車裡,緩緩收回視線,很輕地笑了一下。
車子拐彎走了。
她沒看到,下一秒顧驍就將曲嫻推開了,英俊的臉上是厭惡的表情。
!
顧驍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