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姨是他請來幫忙照顧母親的保姆。
沈惋應一聲,“剛走沒多久,喝了很多酒嗎?”
“應酬,工作需要。”
沈惋盯著他黑色襯衫領邊上蹭的口紅印和粉底說:“做得不開心就不要做了。”
沈恪拿起玻璃杯喝一口水道:“要賺錢,雖然辛苦點,但是合法。”
沈惋眼皮垂下,“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不是我,你可以做自己喜歡的工作。”
沈恪抬眸,衝她故作輕鬆一笑,“彆這麼說,你是我媽。小時候,你一個人撫養我,既當爹又當媽,那麼辛苦,都沒嫌我拖累你。現在我養你老,怎麼算拖累?”
沈惋無聲地笑了笑,眼圈卻潮了。
喝完一杯水,沈恪彎腰抱起骨瘦如柴的母親,走進臥室,將她輕輕放到床上,拉了被子給她蓋好,問:“藥吃過了嗎?”
“吃了,你快去洗澡睡覺吧。”
沈恪將台燈調暗,俯身在床邊坐下,“我看著你睡著再走。”
沈惋嗔道:“媽又不是小孩子,每天都讓你看著我睡著才走。”
沈恪語氣溫柔,“媽媽在我眼裡,就是需要被照顧的小孩子。”
沈惋眼圈倏地紅了,“早點結婚吧,你結了婚,有了孩子,媽媽就放心了。”
萬一有個萬一,她撐不住走了,也不怕他孤孤單單地在這個世上,沒人陪伴了。
沈恪腦子裡浮現出蘇星妍那張清清雅雅的小臉。
他極輕地搖搖頭,“不著急。”
沈惋歎口氣,“彆想那姑娘了,差距太大,咱們高攀不起人家。”
沈恪眼神微微暗了暗。
的確高攀不起。
可是一見她,再看彆人,怎麼都入不了眼。
小時候覺得電視劇裡,動不動就“一見某人誤終身”,太誇大其詞了,可現在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
次日一早。
沈恪來到公司。
開完會,回到辦公室。
沈恪坐到座椅上,抬手將領帶扯鬆一些。
手指在領帶上停留,指腹輕輕摩挲絲滑布料,心不禁變得柔軟。
這是蘇星妍送他的領帶。
安靜片刻,他摸起手機撥給顧逸風,問:“蘇小姐的眼疾怎麼樣了?”
顧逸風道:“紅腫稍微輕了些,眼淚流得也少了點,秦老大夫說她體內也有餘毒。想完全根除,至少得三個療程。其他幾個參與修複的老專家也病發了,比星妍更嚴重,秦老大夫已經去他們家了。”
沈恪隻簡單回一個字,“好。”
顧逸風頓了頓,“要換工作嗎?我可以給你安排。”
沈恪拒絕,“不用了。”
他在他們那撥人麵前,有種奇異的自尊,不想占他們家一丁點便宜。
寧願被尤嫵揩油都不願沾他們家的光。
顧逸風默了默,“如果做得不愉快,可以換一家公司。”
“暫時不必,現在這家公司專業對口,且薪水不低,其他我能應付。”
“有需要幫忙的打電話告訴我。”
很平常的一句話,聽在沈恪耳朵裡卻覺得不舒服,道:“不需要,謝謝顧少。”
當晚工作結束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