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樣的疼痛啊。
像是有千萬根鋼針同時往梅垠臣身上的皮肉紮下來,疼得他直抽冷氣,隻是疼就罷了,還癢。
癢得他想去撓一撓,可是手腕上戴著手銬。
手銬是特製的,手腕一抽一動,手銬會收緊,會磨腕骨,磨狠了,皮肉會出血。
不撓吧,那癢受不了。
戰爭過來的人,再怎麼疼他是能忍受的,可是癢不行,癢比疼難受多了。
他站起來,走到牆邊,把後背往牆壁上蹭,想緩解奇癢的感覺,可這麼做,如杯水車薪,不頂用。
他癢得表情痛苦,看向顧逸風,哀求道“小夥子,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動了手腳?為什麼我突然又疼又癢?能給我解藥嗎?我這麼大歲數的人了,土埋到眼皮了,會癢死的。”
顧逸風彎腰將小元崢抱起來,淡淡勾唇道“老爺子,您可彆冤枉好人。”
他抬起下頷指指天花板,“監控開著呢,高清,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我是愛國好公民,優秀企業家,大好人生,可不想犯法。我怕小元崢打疼手,好心幫你拉開,你倒好,反咬一口。梅老爺子,做人可不能這麼侯景。”
侯景是史上最可恨的白眼狼,臭名昭著。
分彆投靠爾朱榮、高歡、宇文泰,後又投靠梁武帝。
梁武帝好心收留侯景,重用他,卻被他奪了政權,被軟禁。
侯景自己當上了梁國的皇帝,強娶了梁武帝的孫女,還活活餓死梁武帝。
梅垠臣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氣個半死,向來都是他扮豬吃虎去害彆人,如今遇到對手了。
可是身上實在太疼太癢,他苦著臉乞求道“剛才我感覺到腹部被戳了一下,之後才開始癢的。你是北弦的孩子逸風對嗎?我和北弦有過幾麵之交,麻煩你看在認識的份上,幫幫我。”
顧逸風仍是笑,英俊的臉如春風般和煦。
他風度翩翩,不疾不徐地說“有監控為證,戳也是小元崢戳的,我隻是拉架。你要是實在想冤枉我,可以報警起訴我。”
梅垠臣抬頭看看裝在天花板上的監控。
剛才顧逸風俯身來拉小元崢的手,恰好在監控盲區。
他起訴也沒用,惹惱了顧逸風,更不會幫他解決這又癢又疼的症狀。
身上癢得鑽心,他後背在牆上用力搓磨,把衣服都磨破了。
為了撓身上的癢,他手腕也被手銬磨出了血。
他臉上的表情已然變得猙獰。
他向顧逸風苦苦哀求“逸風,好孩子,隻要你能幫我解除這疼癢,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顧逸風回眸朝元峻和龍虎隊的隊長看了一眼。
元峻沉聲道“很簡單,交待你所有做過的事。你這種症狀極有可能是過敏,逸風師從墨玄道長門派,懂一些醫術,可以幫你緩解。”
梅垠臣麵上苦笑,心中卻暗罵狗屁過敏!
他清晰地感覺到有手指頭朝他腹部戳了一下,接著又疼又癢的感覺傳遍全身。
小元崢一個區區九歲小孩子,自然沒有這種本事。
無疑就是顧逸風動的手腳。
梅垠臣語氣嗔怪地說“阿峻,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執著呢?我忠心耿耿,從未做過對不起元老的事。”
元峻真想把小梅黛的口供甩到他臉上。
但是在證據未確鑿之前,他肯定又會狡辯,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說的話,哪能當真?
元峻對顧逸風道“逸風,這地牢不適合孩子久待,你帶崢崢先走一步。”
顧逸風微微頷首,俯身將小元崢抱進懷裡,朝門口走去。
梅垠臣急了,急忙衝顧逸風喊道“逸風,逸風,好孩子,你彆走啊,幫幫我!幫幫我!”
顧逸風抱著小元崢大步如風,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