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湧起一股酸澀,蘇星妍彆過頭,把眼底的潮意強壓下去。
易川問“在想什麼?”
“沒什麼。”
易川卻猜出來了,心裡有些微不舒服。
不過他麵上沒表現出來,依舊笑著說“去你畫室看看吧。”
“好。”
兩人乘電梯去了頂樓。
偌大的頂層隔成兩室,一間是畫家,一間用於母女倆偶爾在家修複文物。
修複文物的房間有很多保密的東西,上了密碼鎖。
畫室則沒有。
推開畫室的門,大到空曠的房間裡,撲麵一股子鬆節油的氣味。
地板上整整齊齊地放著畫板顏料以及其他繪畫材料,和畫好的畫。
易川指著牆角堆的各種裝裱好的山水畫、仕女畫和花鳥畫等,問“這是你媽媽畫的嗎?畫工不錯。”
“是我,很多都是我小時候練筆畫的。”
易川再次驚歎。
自以為是學霸,十四歲入大學,就已經足夠優秀,沒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真要算起來,蘇星妍比他優秀得多。
他偏頭看向她,眼泛星光,“你是怎麼做到的?讀書就要花很多時間,你哪還有時間去看書畫畫,甚至還去騎馬、射擊、潛水?”
“我記性好,所以學習不太吃力,隻用在校時間就夠了。我從小就不愛寫作業,老師也不為難我,隻要考試成績好就行。我媽記性比我還好,王希孟的《千裡江山圖》,那麼複雜,她看一兩天,就能默畫下來,分毫不差。”
這遺傳基因,不得不服!
易川都等不到明天了,很想現在就把她娶回家!
蘇星妍自謙道“我隻是遺傳基因好,外加父母培養得好,不算什麼的。其他人如果有這個條件,也能像我一樣。我也有很多缺點,比如無趣,性子寡淡,感情方麵欠缺,不能很圓滑地處理事情,容易衝動行事,事後還會反悔……”
一聽“反悔”二字,易川心臟就突突地跳。
他暗道,小仙女,你可彆再說“反悔”倆字了!
時間久了,他都怕自己會得心臟病。
易川想轉移話題,看到牆邊豎著幾幅畫,是翻過來的。
他走過去,隨手捏起一幅畫的畫框,翻過來,剛要說話,卻愣住了。
隻見畫裡是一個男人半身像。
男人衣著普通,五官卻生得極其優越,濃眉高鼻,輪廓清晰,皮膚冷白如月,眉眼英氣中略帶一絲沉鬱,過長的眼毛垂下來耷在眼角。
很英俊的一個男人。
細看,眼底間帶著一種“慧極必傷”的脆弱感。
這不是彆人。
正是沈恪!
易川覺得蘇星妍畫這幅畫時,肯定帶著很深的感情,畫畫得栩栩如生,連下垂的睫毛都像活的,仿佛下一秒,畫裡的沈恪就能眨眼說話。
他不禁有些吃醋,嘴上卻讚道“畫得真像。”
蘇星妍語氣平靜地說“這是去年默畫的,那時剛見了他一麵,回來第二天,拿起畫筆時不由自主就畫了出來。”
聞言,挫敗感鋪天蓋地砸下來!
易川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
怎麼融,都融不進蘇星妍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