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還得跟那個易中地好好掰扯掰扯了。
思慮明白後,劉長義將自己的想法講了一遍,易海民也讚同,畢竟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一行人站起身朝著易中地家走去。
此時的易中地跟易海民預料的一樣,已經聯係了縣城的領導,隻不過那位領導出差了,還需要兩天時間才能返回縣城。
不過那領導在電話中顯得很興奮,表示隻要將小偷送去,易中地說不定就能夠拿到村長的位置了。
所以易中地讓栓子去地窖看著許大茂,自個則躲在屋裡,喝起了小酒。
正美滋滋的喝著,外麵傳來一陣敲門聲。
易中地嚇了一跳,連忙將酒瓶和酒杯都藏在了櫃子裡,這才鬆口氣。
這年月物資緊缺,社員們肚子都吃不飽,他身為副村長要是喝酒被人看到,說不定會有麻煩。
在以往他肯定不在乎這點麻煩,但是馬上要當村長了,還是得注意一點形象。
易中地喝了口茶水,漱了漱嘴,這才緩步走過去拉開門。
看到站在門外的是易海民,易中地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海民啊,現在正是上工時間,你不在河渠那邊招呼著,跑到這裡乾什麼!是不是覺得自己有村長的照顧,就可以不將村子裡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什麼叫做惡人先告狀,這就是了。
易中地一開口,易海民就聞到一股濃鬱的酒味,心中暗罵,這老東西又喝酒了。
要是在以往,肯定得教育他兩句,隻是此時還有重要的事情,易海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指了指易鎮山和劉長義說道“副村長,鎮山你應該認識,另外一位是許大茂的朋友,前來尋找許大茂的。”
易中地其實剛才已經認出了易鎮山,隻是裝作沒認出來,畢竟這貨是易海民的兄弟,出現在這裡肯定是為了幫易海民。
倒是許大茂的朋友許大茂是誰?
“誰是許大茂啊?”易中地眯著眼說道。
劉長義笑道“就是昨天晚上你們易家莊民兵隊抓到的那個年輕人,長了一張驢臉,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
原來那小子沒有撒謊,確實叫做許大茂啊。
但是易中地清楚此時一定不能承認。
要不然的話,非但會落得一個“搶劫小偷”的罪名。
還會惹惱縣城的領導,這輩子再也沒有希望成為村長。
“嗬,什麼許大茂啊,我沒有見過,你們趕緊走吧。”想明白之後,易中地直截了當的說道。
易海民聽到這話,連忙勸道“副村長,那個許大茂確實不是小偷,而是軋鋼廠的放映員,咱們搞錯了。現在想要糾正還來得及。”
易海民的話裡有兩層意思。
一層是隻要叫出許大茂,那麼這次的事情就當做沒有發生過,他易海民不會計較,劉長義也不會追究。
第二層是,要是不配合的話,說不定會有什麼嚴重後果。
要是換做一般人,此時說不定會仔細考慮一下。
但是易中地能夠在易家莊縱橫那麼多年,可是從風風雨雨中走過來的,豈是兩句話就能忽悠住。
他雙手抱懷,板著臉說道“行啊,易海民,你小子是越來越出息了,咱們雖然關係不好,但是我好歹也是你的叔叔,你竟然帶著外人,想要陷害我,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另外,當年你家沒有糧食吃,我看你們娘兩可憐,特意拿了十幾斤紅薯送給你們,你才保住一條小命,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易海民小時後就失去了父親,日子過得很苦,易中地說的確實是實情。
隻不過,等易中地也不是無緣無故的幫助易海民。
易中地結婚比較早,但是媳婦兒不爭氣,一連給他生了五個女兒,連個帶把的都沒有。
在第五個女兒出生後,易中地徹底的失望了,好在他此時已經當上了副村長,不至於在村子裡抬不起頭。
但是,易中地清楚,總有一天,他要老去,變成一隻沒有牙的老虎。
所以易中地就把歪腦筋打到了同姓的那些男孩子身上。
不怕被賊偷,就怕賊惦記。
易中地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對象,那就是堂兄弟的兒子易海民。
這小子從小聰明伶俐,並且長得虎頭虎腦的,很討人喜歡。
易中地隻是看一眼,就想讓他當自己的兒子。
也許是老天保佑,過了幾年,易海民的父親在一次上山打獵的過程中,失足從懸崖上掉下去,從此不見蹤影。
從此易海民和母親就過上了苦日子。
易中地適時出現,每次都會帶上一些糧食。
在他的刻意接近下,易海民很快就把他當做最親近的人。
後來見時機成熟了,易中地主動提出易海民當做乾兒子。
易海民的母親雖然不喜歡易中地,但是一個女人帶著孩子,過日子實在太難了,所以也就答應了下來。
畢竟易中地是副村長,隻要到那個了他的乾兒子,易海民從此就吃喝不愁了。
當時的易海民已經答應了,易中地通知親朋好友,準備舉辦隆重的認親大會。
就在這個時候,易海民突然變卦了,口口聲聲說是易中地害了他父親。
本來馬上就要成為父子的兩人從此變成了仇人。
易海民不想跟易中地掰扯,冷聲說道“易中地,這事兒太大,你一個人搞不定。”
“嗬,行啊,小子,你現在竟然學會教訓我了。”易中地啐口吐沫,冷聲說道“我再告訴你們一遍,我沒有見過許大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