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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皮訕訕地放下磚頭,擠出人群,見沒人注意,轉身走到一條狹窄的胡同裡。
“哥,外麵那麼熱鬨,咱們為啥要躲在這裡。”
“小當,彆吵,哥等個人。”
陰暗的角落裡,棒梗領著小當和小槐花,看到青皮的身影,他眼睛都亮了。
用袖子抿下鼻涕,小臉樂開了花:“釘錘哥,得手了?”
“嗯,得手了,那個年輕娘們被我砸得頭破血流。”青皮說著伸出了手:“把錢給我。”
“謝謝哥了。”棒梗扭頭看向小槐花,眯著眼笑:“槐花,昨天媽給你的五毛錢呢?”
“為啥要給他錢,而且那是媽讓我們買糖吃的,不給...”小槐花正要拒絕,看到棒梗的臉色陰沉下來,不情不願地把那張揉成一團的五毛票從破棉襖口袋裡拿了出來。
她小手伸了兩下,都又縮回來了。
這是她從出生後見過的最大錢,不舍得給被人拿走。
“糖有啥好吃的,等下哥領你去看好戲。破鞋遊街示眾,看過沒有?”棒梗說著一把搶過小槐花手中的毛票,拖著殘廢的右腿,弓著身子遞到釘錘手中。
恭敬地說道:“釘錘哥,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釘錘沒有理會他,抓了鈔票,往口袋裡塞了一下,轉身拉扯領子遮住麵部,快步離開。
“走彆玩了,哥帶你去看熱鬨!”棒梗踢了一下正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小當,拉著小槐花的手出了胡同。
看到街道兩旁都圍滿了人,小當和小槐花都樂了。
“哥,好熱鬨啊!”
“那當然,等一下哥哥帶你們去看破鞋,她好像已經被人用磚頭給砸了!”
棒梗拉著兩個妹妹,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很快就來到了街道中。
此時。
隻是短短的幾百米,秦淮茹似乎覺得耗儘了所有的體力一樣,精神恍恍惚惚。
圍觀群眾的怒罵聲,她已經充耳不聞了,麵前隻有灰色水泥地,心中隻有無儘恨意。
她恨賈旭東,年紀輕輕就廢了,讓她在一個個夜晚,寂寞難眠。
她恨賈張氏,每天隻知道嗑藥,把老公公留下的錢,和賈旭東的傷殘補償金都藏起來,要不然她也不用換饅頭。
她恨傻柱,賈旭東已經是廢人了,他為啥不能強硬一點。
她恨易中海,如果不是他,就沒有這一切的悲劇。
她恨王衛東,為啥這個濃眉大眼的漢子就看不上她,非但不接受她的好意,不接濟賈家,還把她多年來苦心營造的人設,破壞得一乾二淨。
秦淮茹唯一的念想就是三個孩子。
當她從人群中看到棒梗,小當和小槐花的身影時,臉頓時變得和鐵一樣冰冷。
他們怎麼來了?
人群中。
小槐花歡呼雀躍,嘰嘰喳喳,“哥,遊街真是熱鬨哇,咦,那不是咱大院裡的二大爺嗎,他也搞破鞋了?”
“呀,那兩人是不是許大茂的父母,前兩天還在院子裡和一大媽吵架。”
“啊,奶奶...她也..也...搞破鞋了?”
“天啊,哥,哥,你快看,那是媽,咱媽也在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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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梗看到秦淮茹,目光著落在她頭上,渾身一震,小臉上寫滿不可思議。
喃喃自語: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棒梗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被秦淮茹看個正著。
秦淮茹心裡如同被一根尖銳的錐子捅進去,然後錐子狠狠地在腸子裡胡亂攪合了一通。
棒梗啊...
嘈雜的聲音開逐漸消失,周圍的景物逐漸朦朧。
最後,連空氣中的光線都扭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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