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像一匹光滑的黑色綢緞覆蓋整個京城。
倦意籠罩著每一個人。
那些吃了棍棒的淘氣孩子,小臉緊皺,眼角掛著淚滴進入夢鄉。
困乏的大人們,躺下就扯起鼾。
皎潔明月攀上老槐樹枝頭的時候,四合院內的燈光逐漸熄滅。
除了許家和賈家。
許家。
許大茂輾轉反側。
老舊房屋隔音不好,隔壁傳來木床‘吱寧’聲,和痛苦中帶有歡悅的發動機轟鳴聲,就像無數銀針,直插進他的腦袋裡,然後猛烈攪拌,讓他痛苦不堪!
這聲音似乎可以穿透萬物,任他捂上耳朵也沒有用。
一想到自己的未婚妻,正在跟隔壁老王學駕駛技術,許大茂心碎了。
人生最大恨,奪妻之恨!
而且,他們還正在隔壁...
許大茂瞪著大眼珠,直勾勾的盯著屋頂。
更加可怕的是。
沒少禍害小姑娘的許大茂,能夠從轟鳴聲中,聽出隔壁的坐姿。
這一刻,他的心製不住顫抖,淚水一次又一次的將他推向崩潰邊緣。
不過。
奇怪的是,許大茂忽然從痛苦中感覺到一絲異樣的快感。
這種快感來得異常猛烈,讓他陷入了痛苦與爽快交織的癲狂狀態。
他擦乾眼淚,光著腳跳下床,把耳朵緊貼在牆壁上。
靜靜聆聽。
三個小時候,隔壁逐漸沉寂下來。
許大茂癱軟在地上,嘴角勾起一絲愉悅。
王衛東,等著吧,等把幫你送進笆籬子。
婁曉娥還是我的。
我會好好疼惜她!
...
賈家。
棒梗,小當和小槐花玩耍了一天,蜷縮在被窩裡睡著了。
賈張氏陰沉著臉,三角眼乜斜著跪在地上的秦淮茹。
“沒用的東西,讓你去誘惑王衛東,你辦到了嗎?”
“我...”秦淮茹膝蓋酸疼,身子打晃。
她無奈的說道:“我是去了車間,可是王衛東壓根沒拿正眼看我。”
“呸!一定是你想把我這個老婆子餓死,舍不得出力。”賈張氏順手拿去掃帚向秦淮茹身上摔去。
邊摔還邊罵:“如果不是我們賈家,你這輩子隻能待在農村放羊。
怎麼,現在成了國家職工,看不上我們賈家了。
你信不信,隻要我老婆子出麵,馬上能把你趕回農村。”
賈張氏下手極狠,秦淮茹被打得慘叫連連,可是又不敢躲閃。
隻能連連求饒:“媽,我真的儘力了,我都拉著他的手,插進...”
秦淮茹話剛出口,就覺得不對,連忙吞進肚子裡。
可是為時已晚。
一直躺在床上看戲的賈旭東勃然大怒,掙紮著撐起身體,聲嘶力竭:“媽,揍她,把這個不守婦道的賤人揍死!”
秦淮茹聞言,渾身一顫。
她想回懟,當初這是你親口答應的事啊!
可是又不敢。
隻能咬著嘴唇,默默忍受掃帚的暴擊。
她心中恨極了賈張氏和賈旭東。
打人也要耗費力氣,賈張氏身子早就垮了,不一會就氣喘籲籲。
“小賤人,今天就暫且放過你!”
她站起身準備回屋睡覺,卻被賈旭東給喊住了:“媽,每個月一百八十塊錢,就這麼算了?”
“算了?哼,王衛東這小賊還不知道我老婆子的厲害!”賈張氏眼中閃出一道厲色,“等著瞧吧!”
說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主意,嘴角流露出一絲惡毒。
然後,搖搖晃晃的進了裡屋。
賈旭東放下心來,他這個媽是個有大本事的人。
狠狠瞪秦淮茹一眼:“跪好,今天晚上不準起來。”
燈光熄滅,秦淮茹沉浸在黑暗中,心中後悔。
早知道,當年就不該聽易中海的話,嫁到城裡來。
唉,也是自己貪慕城裡的繁華和糧本。
....
清晨。
當陽穀透過玻璃窗,灑落在床頭的時候,婁曉娥率先醒來。
在婁家居住的那幾天,樓譚氏沒少教給當女人的規矩。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要把自己的男人伺候好。
她看到沉睡中的王衛東皺起了眉頭,心疼得連忙伸出小手抻平。
這下子,驚動了王衛東,他摸了摸鼻子。
嚇得婁曉娥連忙縮回手,好在王衛東隻是轉了一個身,就又睡著了。
婁曉娥拉開被子,穿好衣服,開始為王衛東準備早餐。
剛撥開煤爐通風蓋,準備煮棒子麵粥。
她就看到那塊大紅布墊子。
墊子隻有一塊,如果不洗乾淨的話,今天晚上就沒法用了。
婁曉娥決定先洗墊子。
她拎著熱水壺,端著盆子,推開門,來到自來水管前。
雖然已是寒冬,自來水管上纏著稻草,並沒有上凍。
扭開水龍頭,鐵水管中響起兩聲“呲呲”,然後清水才流出來。
婁曉娥接滿半盆涼水,然後拿起熱水壺,往裡麵兌熱水。
正當她準備把大紅布墊子丟進盆中時,一個俏麗身影出現在她身旁。
“曉娥妹子,這麼早就洗衣服啊?衛東哥娶了你,以後可是享福了。”
婁曉娥抬起頭,發現來者是秦淮茹。
她眼神中頓時充滿戒備。
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她總覺得這個女人,看向王衛東的目光,不正經。
同時,秦淮茹那渾身散發出的成熟女人的韻味,也讓婁曉娥隱約感到威脅。
秦淮茹說著話,眼神卻著落在那塊大紅布墊上。
上麵沾染的精白汙痕,她身為過來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這麼大一片...
秦淮茹心中充滿豔羨。
她再看看自己盆子中的那十多塊尿布,覺得周圍的空氣頓時冰冷起來。
秦淮茹異樣的目光,讓婁曉娥有點小羞怯。
她下意識想低下頭,可是想到不能示弱,挺直胸脯說道:
“秦姐啊,衛東哥說了,你在四合院裡可是有口皆碑,上孝敬公婆,下愛惜孩子,還要伺候癱瘓在床的丈夫。
並且和鄰居相處的也是極好,比如傻柱和易大爺,好像都很照顧你。
你實在是咱們女人中的楷模,值得我學習。”
婁曉娥一番明褒暗貶的話,讓秦淮茹鬨了個大紅臉。
這小姑娘長得人畜無害,嘴巴也太毒了!
“是,嗬,是...”她訕訕的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然後接來自來水,搓洗尿布。
小手伸進帶有冰碴子的水中,頓時被凍得打了一個寒顫,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再看婁曉娥的水盆中,冒著白色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