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辦公室內。
麵對楊廠長的請求,王衛東淡淡的笑道:“廠長請放心,我已經讓江工和機械廠的大師傅,開始研究半自動流水線了。
也許半個月後,就能研製成功。
介時,生產效率將大大提高!”
楊廠長身為軋鋼廠的一把手,自然知道流水線意味著什麼。
流水線就是將那些具有重複性的工作,分割成幾個串行的單一工作部分。
這樣生產單位可以專注處理某一個片段的工作,以提高工作效率及產量。
提到流水線,人們率先想到的就是亨利·福特。
他開發了世界上第一條汽車流水線,使得福特t型車開進了千家萬戶。
實際上,古華夏早已有流水線的雛形。
在漢代,漆器工匠已經把漆器生產劃分為若乾步驟,從而使生產效率大大提高。
聽到王衛東竟然準備上馬半自動生產線,不由感歎,還是年輕人腦子活。
“現在部委正在提倡大生產,半自動生產線很契合這個主題,你一定得辦好!”
說到這裡,楊廠長停頓了一下,神情陡然嚴肅起來:“最近,四合院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沒有啊?”王衛東詫異。
“沒有?據李科長彙報,這兩天你家被公安搜查了兩次!”楊廠長板起臉,用嗔怪的語氣說:“這麼嚴重的事情,怎麼不向廠裡麵彙報?”
這種私事和軋鋼廠有關係?
王衛東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
這年代,社會的主導是工農兵,工人排第一位,姑娘嫁人先嫁工人。
公檢法包括後世特彆吃香的環保局等單位,都是冷門,年輕人瞅都不願意多瞅一眼。
歸根到底,就是工廠是工人真正的家,並不僅僅是一個上班的地方。
同樣,工廠的權力也很大。
工人的私事,甚至結婚都和工廠息息相關。
“我不是想著,誣陷已經被韓所識破了,才沒有麻煩您。”王衛東訕笑。
“你啊,還是太年輕了,沒有意識到背後的你死我活的鬥爭!”楊廠長激動的站起身,雙手背負身後,在辦公室裡踱著步,“我可以肯定,許大茂蠱惑他父母誣陷你,背後肯定是李副廠長在搞鬼。”
“李副廠長的最終目的,是破壞第十一車間的生產活動,從而把我趕下台!”
看到王衛東幾乎對殘酷的鬥爭毫無警惕性,楊廠長不得不把話挑明。
“原來是這樣,您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得逞。”王衛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他說完還不忘把舉起拳頭:“經曆了這次教訓,我今後絕對會提高警惕!”
看到王衛東誠懇的表態,楊廠長笑著點點頭:“衛東啊,軋鋼廠就是你的靠山,咱們不去欺負人,但也不能叫人給欺負了!”
“經廠裡研究,決定扣除許大茂半個月的工資,暫停放映員的職務”
“謝謝廠長!”王衛東一臉嚴肅的朝楊廠長鞠了個躬。
這樣一個嚴厲的處罰決定能夠在廠委會通過,說明老楊依然穩穩掌控著局麵。
這是一個好消息。
畢竟第十一車間還羽翼未豐,需要楊廠長這顆大樹的庇護。
從廠長辦公室出來後,王衛東正要回十一車間,突然想起婁曉娥叫他去醫務室買點藥,便又調轉方向,朝著醫務室走去。
現在是上班時間,過來看病的大多是工人家屬,排隊的人倒也不多。
透過玻璃窗向裡麵瞄了一眼,愕的發現,今天竟然隻有丁秋楠一個醫生。
王衛東頓時遲疑了。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後,他跟丁秋楠就沒再碰過麵。
現在再去見她,多少有些尷尬。
隻是想到婁曉娥的叮囑,王衛東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加入了隊伍中
醫務室裡。
丁秋楠剛剛幫一名病人打完屁股針,一邊用酒精棉球清潔針頭,一邊往外麵喊道:“下一個!”
吱呀一聲,王衛東推門走了進去,正好站在丁秋楠身後。
“哪裡不舒服?”丁秋楠背對著王衛東問道。
“我想開點消腫的藥膏。”王衛東老老實實的回答。
丁秋楠聽著這聲音有點耳熟,將手上的針筒放下後,一回頭,就看到了王衛東的那張憨厚的大臉。
她身子頓時僵了一下,過了好一陣才恢複過來,若無其事的說道:“稍等一下。”
醫務室裡的消炎藥並不多,丁秋楠猶豫了一下,還是從一個玻璃瓶中挖了一勺,塞進一個小藥瓶裡,順帶拿了一紮木棉簽。
“大油,每日三次,抹在紅腫部位。”
“大油是什麼藥?有用嗎?”王衛東看著藥瓶裡的乳白色油質,疑惑的問。
丁秋楠板著臉解釋:“大油就是青黴素油劑,如果你不想用,我可以給開一些土方軟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