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夫,啥都不說了,以後有事儘管吱聲。”
話音剛落,丁秋山便又挨了丁伯仁一腳。
“吱啥聲?混社會呢你?”
受到教訓的丁秋山嘿嘿一笑,混不在意的朝著王衛東一陣擠眉弄眼。
而丁伯仁此時看待王衛東的眼神也更加和善了。
主要還是因為這個女婿太貼心了,加上又是孤家寡人一個,他這不是嫁女兒,而是多了個兒子。
這麼一想,丁伯仁心中的那點不爽也跟著消失殆儘了。
在王衛東吃飯的這段時間,丁伯仁甚至親自招呼著老婆和兒媳給王衛東準備生活用品。
被褥,牙刷,毛巾全都換成了新的。
現在事情已成定局,王衛東自然也不用再避嫌,直接在丁秋楠的房間住了下來。
入夜,王衛東和丁秋楠兩人合衣躺在炕上說起了話。
都說久彆勝新婚,但現在丁秋楠懷孕了,兩人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就這麼拉著手說著話。
從港城之行聊到軋鋼廠的近況。
甚至都開始討論起以後的孩子叫什麼名字。
要是按照這個時代的特色,多半會取個躍進,勝天,超英之類的。
王衛東的名字就很有時代的特色,但那是前身父母給取得。
現在自己的孩子取名,自然不能隨大流。
王本來就是大姓,要真按照時代特色取名,以後孩子不知道要撞名多少次。
丁秋楠對此也是持同樣的意見,從他們兄妹的名字,就知道丁家對取名還是很慎重的。
不過取名的事,不可能那麼馬虎就定下。
兩人聊了大半個晚上都沒能定下來,最後實在撐不住,就擁抱著睡過去了。
翌日清晨。
王衛東一直睡到日曬三竿才醒來。
睜開眼後,他下意識的就往身旁摸去,不想卻摸了個空。
看了下床頭櫃上的鐵鬨鐘,才發現這會已經十點多,丁秋楠怕是早就出門上班去了。
雖然她已經懷孕了,不過考慮到醫務室人手少,一直沒舍得請假。
套上外衣,拿著麵盆就要去天井打水洗漱。
結果才剛出門,王衛東就看到了丁母。
“喲,衛東起來了!”
王衛東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道:“昨晚睡得太好,一下睡過頭了。”
丁母笑著說道:“沒事,你剛從港島回來,一路上舟車勞頓,又不用去上班,就該好好休息休息,對了,我們給你留了麵餅在飯桌上,你一會自個去拿來吃,我得出去一趟。”
“您忙您的去就好,我自己能搞定。”王衛東道。
丁母也沒跟他客氣,又叮囑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
王衛東自己一個人在丁家,先是去打了盆水,洗漱了一番後。
才到飯廳裡找到丁秋楠他們給留下的早餐。
順帶簽了個到。
“簽到成功,獎勵精肉五斤,白麵三斤,現金五塊。”
王衛東頓感簽了個寂寞,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欠奉,自顧自的將桌上的早餐消滅了個乾淨。
將餐具清洗後,王衛東準備去把院子裡的那些東西收拾一下。
趁著今天有空,把該送的東西都送一下。
不想才剛到院子,外麵就傳來了門環碰撞的聲音。
難道是丁家的親戚朋友過來了?
王衛東一邊想著,一邊往外走去。
拉開大門後,王衛東看到一個戴著眼鏡,穿著一身洗的泛白的舊式軍裝的男子站在門外。
“您好,您找誰呢?”
滿頭大汗的小周看到開門的是王衛東,頓時鬆了口氣。
他這都跑一早上了,先是去火車站那邊詢問,緊接著又跑去軋鋼廠大院,忙活了大半天都沒找到人。
最後還是回到軋鋼廠後,遇上正在出貨的瘦猴,才知道王衛東昨晚就已經回到了。
不過沒回他自己那,而是住在了丁家。
小周便又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他是在廠裡看過王衛東照片的,自然是一眼就將王衛東認了出來。
“王主管,我是新來的廠長助理,您叫我小周就行。”
王衛東在昨天回來但額路上,就聽瘦猴跟俞長生說了劉峰接任廠長的事。
先前的陳助理多半是跟著楊廠長一起走了,劉峰上任後找了個新的助理也並不出奇。
“周同誌您好,你這是過來找我的?”王衛東問道。
小周用力的點了點頭,道:“對,王主管,廠長和領導們正四處找您呢,您現在有空的話,能不能跟我先回去一趟?”
小周表現得很是客氣,畢竟連廠長劉峰都對王衛東客氣得很。他這個助理哪敢在王衛東麵前擺譜。
王衛東心知多半是為了那批外彙的事,索性他現在也沒有什麼要忙,回去一趟就回去一趟吧。
便點了點頭,鎖上大門後,上了小周開過來的吉普。
讓王衛東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廠裡等著他的,可並不是隻有劉峰和廠裡的幾個領導。
而是上級部門的幾個重要話事人全過來了。
以這些人的級彆,在京城或許不算什麼,但要放到地方上的,都是大的嚇死人。
果不其然,坐在首位的那個大領導,開口就是問王衛東那批外彙的事。
王衛東也沒拖拉,直接將自己在港島辦得存折拿了出來。
上麵那一連串的數字,簡直亮閃了在做所有領導的眼。
大家夥都過關了窮日子,平時都是一塊錢掰成兩瓣花的。
想要點什麼進口的機器,還得求爺爺告奶奶的,畢竟大家夥都窮,分攤下來根本沒多少。
平時有預算,都是先緊著那幾個重要部門。
現在不一樣了,王衛東創造的這些外彙,他們有更大的自主權。
能給底下各個廠子的設備進行更新換代,進一步的提升效率。
存折在傳了一圈後,最終又回到了大領導畢主任的手上。
隻見畢主任看了看存折,又看了看王衛東,道:“衛東同誌,你這回可是立了大功,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需求需要解決一下?”
王衛東知道這是讓自己提條件,但他又不蠢,就算心裡有想法,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隻能憨厚的撓了撓頭,道:“領導,我哪有什麼需求啊,這筆錢本來就是個意外,再說了,給國家做貢獻,本就是我應儘的義務!”
畢主任滿意的點了點頭,很是欣賞王衛東這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