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遠覷見李建斌臉色鐵青,心中大呼不妙,便掐著腰跟二慶媽吵吵。
“誒誒誒,你這死老婆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誰懷孕了,我看你懷孕了還差不多!”
何文遠本身就是尖酸刻薄的性子,吵架的時候還拿捏著聲調,顯得更加可惡。
二慶媽氣得嘴角哆嗦,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何文遠你這個黃毛丫頭,身材不好,腦子也不好嗎?昨天可是你說何文慧懷孕了,還跟人家劉洪昌訛錢來著,咱們大院裡的住戶都知道這件事,怎麼你今天就忘記了。”
“你你你...”何文遠被戳中心窩子,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人家二慶媽沒有說錯,昨天她跟何文濤在劉洪昌家門口鬨那麼大動靜,想瞞下來是不可能的。
李建斌看何文遠一副無言以對的樣子,對二慶媽的話更相信了幾分。
他雖然也是舔狗,但是還沒有原主劉洪昌那麼極品,做不出當二手爹的事情。
這個何文遠還真是個混賬東西,明明知道何文慧懷孕了,還把我拉過來跟何文慧相親。
這樣想著,李建斌看向何文遠的眼神頓時不善起來。
不過他出身乾部家庭,又是大學生,比較有教養,深吸了好幾口氣,強壓下憤怒的情緒。
擠出一絲笑容衝何文遠說道:“那個,我看相親的事情就不必了,我剛想起來還有點工作沒有做完,現在就得回去。”
話說說完,他無視何文遠的拉扯,踉踉蹌蹌的離開了何家大院。
何文遠不是個傻子,她很清楚此次李建斌離開,從此之後很可能就不會在何家大院裡出現了。
李建斌倒沒什麼,她其實也不喜歡李建斌,小白臉一個,還不會講笑話。
關鍵是李建斌有錢啊!她還指望李建斌出麵,讓他家裡找領導給她安排一個輕鬆的活計。
這下子全完了。
而罪魁禍首就是二慶媽。
對於二慶媽,何文遠也是痛恨至極,自從她記事起,二慶媽就經常占何家的便宜。
什麼瓜子糖塊啊,什麼蘋果橘子啊,隻要二慶媽出現在何家,必然會揣一些在兜裡。
在以往,何文遠是個窩裡橫,懼怕二慶媽。
但是,今天她已經出離憤怒了。
二慶媽看到何文遠眼睛紅通通的盯著她,下意識的退了半步:“何文遠,你想乾什麼!”
就是這半步,給了何文遠勇氣,她‘嗷’的一聲,撲了上去。
“誒誒誒,何文遠你這隻野狗!”
兩人在大院裡撕打起來,很快周圍就圍滿了人。
王衛東也騎著自行車晃悠的回來,看到圍了那麼多人,把自行車紮上,然後擠了進去。
看到打做一團的兩人,他撇了撇嘴:“連衣服都不脫,真是沒意思。”
人群中有好事者聞言,立刻大聲喊道:“二慶媽,薅她頭發,揪冪冪!”
何文遠年輕一些,二慶媽雖然年紀大,但是吃得膀大腰圓跟水桶似的。
俗話說的好,身壯力不虧。
何文遠很快就被二慶媽按在地上暴揍,頭發亂糟糟的,臉上一塊白一塊青的。
還是何文慧下班回來發現了何文遠挨打,擠進來攔住了二慶媽。
“二慶媽,就算文遠做了錯事,你告訴我一聲,我收拾她就行了,怎麼能讓你親自動手呢!”
何文遠見何文慧回來了,覺得找到了依仗,指著二慶媽說道:“大姐,今天我好不容易把李建斌請到了家裡麵,誰知道還沒進家門,就被二慶媽攔住了。這死老婆子嘴賤,告訴李建斌你懷孕您了,李建斌生氣的跑了。”
她原本以為何文慧會向著她,共同對付二慶媽。
誰承想,何文慧聽了之後,雙眼緊盯著她:“文遠,我告訴過你多少次,我跟李建斌沒有關係,你以後少管我的事情。”
說完,她再不理會何文遠,臉色鐵青的離開了人群。
何文遠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在地上。
她可是為了這個家好啊,何文慧如果嫁給李建斌,那何家以後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人家李建斌怎麼就不如劉洪昌了?
想到劉洪昌,何文遠不由自主的看向站在人群中的王衛東。
王衛東嘴角勾起一絲邪笑,衝著她咧咧嘴,嚇得何文遠打了一個哆嗦,忙灰溜溜的跑了。
一場鬨劇就此落下帷幕。
何家準備高攀人家李家的事情被住戶們知道了,住戶們嘴上沒有說什麼,心中卻是對他們很鄙視。
這年頭,大家夥都信奉勞動能夠致富。
不怕日子苦,隻要你努力的乾活,總有出頭之日。
像何家這種想靠吸彆人血過日子的人家,大家夥都是看不起的。
.....
清晨,胡同內一片寂靜,金色陽光為青磚瓦房鍍上淡淡金光。
今天是周末,劉運昌和大嫂都不用早起去上班,不過,到了早晨八點鐘,大嫂還是爬了起來。
這兩天大蘭子有些感冒,她得早起做早飯。
摸摸索索穿好衣服,套上鞋子,睡眼朦朧的來到廚房,大嫂剛端起碗準備淘米,便覺得胃裡一陣翻山倒海。
大嫂三十多歲了,也不是那種嬌氣的人,便想著強忍下來,繼續淘米。
可是,這次的嘔吐感似乎來得十分劇烈,她強忍了好幾下都沒有忍住。
連忙推開門跑到院子裡的水池旁大聲嘔吐起來。
重重的開門聲和連綿不斷的嘔吐聲把瞌睡比較淺的大蘭子驚醒了。
她披上棉襖走出來,看到大嫂蹲在水池旁嘔吐不止,忙走上上前關切的問道:“你不舒服,就去歇著,早飯我來做。”
“沒事,就是想嘔吐,吐出來就感覺好多了。”大嫂擦了擦嘴巴,正準備繼續去淘米,誰知道剛走兩步,胃裡再次一陣翻山倒海,大嫂連忙轉過身蹲在水池旁嘔吐了起來。
“看看你,明明不舒服還要....”大蘭子話說一半戛然而止,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褶皺瞬間抻平了,湊到大嫂身旁,眉開眼笑道:“運昌家的,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大嫂聽到這話,頓時了愣住了,她挑了挑眉毛回憶片刻,緩聲說道:“這兩天我一直覺得身上酸軟無力,還以為是工作累的了,現在想想這幾天廠裡壓根沒有活,我都是上半天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