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衛東輕輕捏住車子閘,自行車穩穩當當的停下來,於莉從後車座上跳下來。
走到王衛東跟前,感激的說道:“劉廠長,今兒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王衛東嘿嘿一笑,道:“於莉同誌,今天你已經說了無數聲謝謝,我要是一麵大鼓的話,這會肯定被你錘爆了。”
“嗬,你真有意思。”於莉掩著嘴笑了笑。
“行了,不多說了,我還得趕緊回去。”
看著王衛東的背影,於莉心中長歎一口氣,如果閻解成能有如此善解人意就好了。
想到閻解成,於莉開始有點發愁回去怎麼跟父母說離婚的事兒。
這年代民風保守,離婚率是很低的,一般隻要沒有原則性矛盾,都不會離婚。
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不能繼續留在閻家了。
於莉打定主意,信心也堅定起來,抬起頭往大雜院裡走。
剛走到門口,便被一位老太太攔住了。
“這不是老於家的姑娘嘛,這麼晚了,怎麼回來了?”
於莉借助昏黃的路燈認出那位老太太:“王家大娘啊,我娘前幾天不是生病了嗎?我回來看看她老人家。”
說完,於莉抬步便想進入大雜院裡,誰承想又被王家大娘拉住了。
“誒誒,於莉,剛才那位同誌是誰啊,我看著怎麼不像是你家那口子啊。”
於莉一向最討厭嚼舌根的人,這位王家大娘便是大雜院裡的佼佼者。
她最喜歡搬弄是非,以前跟兒子和媳婦一塊住,每天都會在兒子跟前說兒媳婦不好的話。
比如兒媳婦貪吃,兒媳婦偷懶,兒媳婦沒有照顧孩子之類的。
還在她兒子不是那種耳朵根子軟的,要不然非跟媳婦離婚不可。
最後兩口子實在受不了她了,便把她趕回了大雜院,隻是有空的時候來看看她。
回到大雜院裡,王家大娘還是沒有吸取教訓,到處亂嚼舌根子,被大雜院的住戶們厭惡。
】
見於莉不吭聲,王家大娘癟癟嘴道:“於莉啊,你不會是外麵有人了吧?”
於莉可不是那種受氣包,吃了虧不敢說出來,她當下便冷著臉看向王家大娘。
“王家婆子,你管的可真寬啊,你好是能耐大,為什麼讓兒子跟兒媳婦趕回來了呢?連見孫子一麵,都得提前跟兒媳婦申請。”
這話直接戳中了王家大娘的痛處,她臉色漲得跟豬肝一樣紅。
“你,你,於莉,你....”
“我什麼我!以後要是讓我再聽到你在背後搬弄是非,我非撕爛你的嘴巴!”
於莉說完,沒有理會差點氣暈過去的王家大娘,扭屁股進了四合院。
電線杆子下那群老頭老太太看到王家大娘吃癟,紛紛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真是逞能,沒看到那麼多人,見了於莉,都躲著嘛!
這姑娘可不是隨便任人拿捏的,小的時候就敢追著比她高一頭的小孩打。
......
王家大娘的攔路讓於莉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走到自家屋前,聽到屋內傳來哥哥嫂嫂的說話聲,於莉整了整衣服,收斂臉上憤怒的情緒,自個笑了笑。
於莉,你行的,你一定能行的。
提升了信心後,於莉敲開了門。
堂屋內,兩個哥哥,兩個嫂嫂,跟於莉的老娘正坐在一塊聊天。
看到於莉回來,他們都有點吃驚。
大哥於振山跑過來,往外麵瞅了瞅,見到沒有閻解成的身影,有些納悶。
“於莉啊,解成呢?怎麼你一個回來了。”
“解成他有事兒,我自個回來了。”於莉壓抑住悲憤的情緒,衝哥哥嫂嫂們笑了笑。
於振山都囔道:“解成也真是的,這大晚上的,一個女同誌走道多不安全,他也能放心?”
二哥於慶華道:“解成是正式工人,每天都得上班,肯定也辛苦,小妹這不是沒事兒嘛,你就彆埋怨了。”
於莉的兩個哥哥性格截然相反,於振山是木材廠的工人,脾氣暴躁,長得五大三粗的,嗓門也很大。
於慶華是小學教員,斯斯文文的,戴著一副眼睛,說起話來也慢條斯理的。
於母自從於莉進來後,便一直沒有吭聲,並不是她不關心於莉,而是在觀察於莉的表情。
知女莫若母,於莉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是於母還是看出來了一些端倪。
“振山,慶華,你們都彆說了。”
“於莉,你到我身邊來。”
於莉走到於母身邊,把帆布兜裡的紙包拿了出來。
“娘,我聽說你身體不好,特意弄了兩斤肉,送回來,讓你補補身子。”
紙包裡的肉,在燈光的映射下,散發出鮮紅的光澤。
雖然於慶華和於振山都有工作,但是家裡的孩子也多,於慶華有三個兒子,於振山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
再加上他們的媳婦兒情況跟於莉差不多,都沒有正經工作,一家人的生活並不好。
他們已經大半年沒有吃過肉了。
看到肉,大嫂站了起來:“嘖嘖,這麼大一塊肉啊,娘,咱們做紅燒肉吧?”
二嫂子癟癟嘴:“做紅燒肉,太浪費了,還是切成小塊,每頓吃一點。孩子們這陣子一直饞肉,這次能讓他們好好的過過肉癮了。”
於慶華和於振山都沒有吭聲,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於莉。
對於閻家的情況,他們兩個了解得再清楚不過,閻解成是一級鉗工,於莉沒有工作。
哪裡會有錢買肉。
至於閻埠貴,那更是不可能了!
於母似乎沒有看到那塊肉似的,目光一直盯在於莉身上。
“莉兒,這肉是怎麼回事?還有,你今天的情緒好像不對,是不是跟解成鬨矛盾了,要是根由是這塊肉,現在你就把肉拿回去。老婆子我已經黃土半埋的人了,牙口也不好,咬不動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