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明,張建設還有王景濤三人覺得受到了戲弄,於是便跟老板同誌起了衝突。
那些酒客們在得知三人乾的齷齪事後,一擁而上用拳頭教訓了三人。
整個事情的過程就是這樣的。”
劉長義的話落了之後,會議室內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銷售處的乾事們議論紛紛。
“原來是走後門被人發現了啊,該打!”
“就是,胡建明那小子經常不來上班,現在還想著上班,不就是仗著他自己是一汽廠的老職工嘛!”
“咱們辛辛苦苦的工作也沒有晉升的機會,人家卻能通過關係升職,這也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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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這些議論聲,胡建明和王景濤的臉色一點點的暗澹了下去,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耷拉著頭一聲不吭。
王衛東看著劉長義說道:“長義同誌,辛苦你了。”
說完,他走到兩人麵前冷聲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啊,咱們汽車廠在建立之初,我就三令五申,嚴禁職工們搞裙帶關係,你們竟然敢置若罔聞,實在是不可饒恕!”
“現在我正式通知你們,你們已經被辭退了,並且保衛處還要追究你們的刑事責任。”
這個時候,早就等在一旁的保衛乾事們走上前,抓住兩人,就要帶出會場。
王景濤突然掙脫保衛乾事的束縛,狂奔到衛克清的跟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抓住衛克清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道:“處長,你一定得救救我啊!這些年來,我鞍前馬後的伺候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讓他們把我帶走啊!”
“你放開!”衛克清神情大驚,他沒有想到王景濤臨死前,還要拉自己下水。
現在形勢已經很明顯了,所有的職工們都對一汽廠的老職工們感到反感,再加上有王衛東這個廠長在旁邊造勢,一汽廠的小圈子被肢解是早晚的事情。
他們這些人當時打著聯絡感情的旗號聚集一起,其實還是為了相互幫忙,哪裡有什麼感情啊。
衛克清還在想著自己該如何脫身,他又怎麼會救王景濤呢!
“處長,這些年,你可沒少收我的禮物,你不能見死不救啊。”王景濤見衛克清試圖掰開他的手指頭,嚇得臉色有些發白,撲上去直接抱住了衛克清。
如果衛克清不救他的話,他不但會被汽車廠開除,還會因為接受吃喝的邀請,被保衛處調查。
王衛東這小子是個心黑的貨,肯定不會放過他的,到時候他肯定得蹲笆籬子。
那樣一來,一輩子就毀了。
現在衛克清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衛克清雖然隻是銷售處的副處長,看起來職務並不高,但是暗地裡卻是一汽廠那幫人的代表。
如果他出手幫忙的話,就算是王衛東也會忌憚幾分,說不定他這次就能逃過一劫了。
衛克清沒想到王景濤會如此不要臉麵,他嘗試掙脫王景濤的束縛,但是王景濤畢竟年輕力壯一些,力氣不是他這個老頭子能相比的,一時間竟然沒有辦法掙脫。
局麵顯得有點滑稽,王衛東站在旁邊,麵帶微笑的欣賞著這一幕,並沒有把兩人拉開的意思。
衛克清這個老貨,也算是罪有應得了,他正想著該如何搞掉衛克清,現在機會來了。
“你給我放開,王景濤,我跟你壓根不熟悉,你剛才說的什麼鞍前馬後,我壓根不知道,你彆在這裡胡攪蠻纏了。”
嘴壺,衛克清實在是無法掙脫王景濤的束縛,下意識的喊了一句。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把尖刀插進了王景濤的心臟中,並且在裡麵狠狠的攪合十幾下,直到把他的心臟切成了隨便,才停止下來。
此時王景濤心中湧出了今生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疼痛。
不,這種疼痛是從靈魂中散發出來,僅僅是一絲,便讓人不寒而栗。
王景濤當年進入一汽廠的時候,衛克清還隻是科室的副科長。
王景濤頭腦靈活,進入科室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大腿。
他看中了前途遠大的衛克清。
從此之後,王景濤便開始了自己當保姆的生涯。
在辦公室裡端茶倒水這都是小事。
就連衛克清的家務事,他也幫忙做。
洗衣服,做飯,接送孩子,那是樣樣拿手。
買冬儲菜,買煤球,那是家常便飯。
尤其是買煤球。
這年頭沒有天然氣,居民們生火做飯取暖依靠的都是煤球。
衛克清家住在筒子樓的五樓,每個星期的周末,王景濤都需要從城郊的煤球廠買來煤球,然後把煤球扛到五樓。
十多年下來,王景濤沒有一個周末休息過,哪怕是當年他媳婦生孩子,他放棄陪媳婦兒去醫院檢查,也要到衛克清家扛煤球。
一般人家的女主人遇到如此勤快的小夥子,而且那個小夥子還幫了自己如此大的忙,再怎麼著也得好好感謝人家。
但是衛克清的媳婦兒是個尖酸刻薄的老女人,這麼多年了,王景濤從來沒有喝到過衛克清家的一口水。
哪怕在炎炎夏日,他冒著三十多度的高溫,把煤球扛到了五樓,累得汗流浹背,眼前陣陣發黑,衛克清的媳婦兒也沒給他倒一杯茶。
當然了。這些事情王景濤都不在乎,他隻需要能夠巴結上衛克清,衛克清能夠在仕途上拉拔他一把。
但是現在,衛克清為了保全自己,竟然裝作跟他不熟,這實在是讓王景濤不能忍了。
既然你不仁,那就彆怪我不義。
王景濤鬆開衛克清的腰,踉踉蹌蹌的站起身,扭頭看向王衛東。
他抿了抿乾裂的嘴唇,瞪大眼說道:“廠長,我要舉報衛克清,這些事情都是衛克清在背後操縱的,他讓我聯絡一汽廠的那些老職工們,讓老職工們抱成團,完成衛克清想要做的事情。”
“誒誒誒,王景濤,我警告你,你可彆亂說,這事兒跟我們沒有一點關係,我是一汽廠的老職工,但是我從來沒有聯絡過彆人!”衛克清見王景濤把他的老底揭出來了,急忙站起身。
王景濤嗬嗬冷笑:“衛克清,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是不敢承認,你做人可真夠虛偽的,你忘記上個月,你對我們這一汽廠老職工講的話了嗎?你告訴我們,隻要聽你的,就算是廠長親自出馬,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現在倒好,我們遇到了事情,你躲得遠遠的,你還是人嘛!”
“王景濤,你自己已經完了,就彆胡亂攀咬了。”衛克清嚇得渾身打了一個哆嗦,扭頭看向王衛東:“廠長,你可千萬彆聽他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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