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趙歸宗的商務車,蔣三爺的心情也是頗為忐忑,這位趙德柱趙爺雖說是自己的師兄,但他卻是隻見過一麵,那還是在十年之前,今天突然造訪真是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他嘗試詢問趙歸宗他和父親來炎國做什麼,趙歸宗隻給了他一個神秘的笑容。
眼見著車子一路開到了一個老彆墅區,這裡蔣三再熟悉不過了,這座名為海雲間的彆墅區在十幾年前就是江海市頂級富人的居住地,更重要的是,他的師父也曾住在這裡,這不由得令他睹物思人。
商務車直接開到了海雲間的山上,來到了雲間海閣,這是海雲間的樓王,也是一位神秘富豪曾經的住所,不過據說已經有十年無人居住過了,但這裡依然定期有人收拾打掃,還經過了多次修繕,已然保持著最初的原樣。
而這些,都是蔣三爺親自安排人做的。
車子停下,蔣三爺走下車望著這熟悉的地方,不由得發問:“世侄,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趙歸宗一笑,道:“我爸就在這裡等你,他還帶來了一位老熟人,你一定會很驚喜的。”
“驚喜?”蔣三爺苦笑一聲,都一把年紀了,心態早就稀鬆平常了,還能有什麼事能給他帶來驚喜。
說著便跟隨趙歸宗走進了雲間海閣。
走進去之後,蔣三爺看到院子內熟悉的場景,不由得悲從中來,故人故事,皆已不在了。
走進客廳,趙德柱早就在裡麵等候多時了。
“趙,趙爺?”蔣三爺看到趙德柱,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這是自己的師兄啊,但是卻十年未曾謀麵。
趙德柱連忙走過來給了蔣三爺一個擁抱,說道:“叫師兄,師弟啊,彆怪師兄多年不曾見你,實在是有所苦衷不能歸國。”
“師兄。”蔣三爺感受著趙德柱的親切,卻沒法那麼快的適應。
“趙師兄,方師他……都怪我無能,沒辦法保護好方師,師兄你該罰我!”蔣三爺頓時眼眶通紅。
趙德柱看到蔣三如此悲傷,不由得內心一動,接著便是一笑,說道:“師弟啊,你隨我來,我帶你到後院去見個人。”
接著他就將一頭霧水的蔣三拉到了後院,剛走進後院,蔣三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是一條巨大的白狗。
“雪獒!”蔣三爺忍不住一驚。
接著他便看到乖巧的雪獒正安坐在一個人身邊,那人正在喝茶,那道身影是蔣三永遠不可能忘記的。
是方師!
是方師回來了!
蔣三爺幾乎是失聲喊出的,他激動的衝了過去想要證實所看到的一切。
方天仇轉過頭,看到激動得滿臉通紅的蔣三,忍不住一笑:“蔣三,你這臉,怎麼紅了?”
蔣三確定了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日夜牽掛的方師,他忍不住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方師!師父!弟子不肖,讓您受苦了!”蔣三猛地朝地上磕了一頭。
方天仇見狀微微訝異,連忙起身將蔣三扶了起來,說道:“不是你的錯,當年我的事你根本插不上手的。”
蔣三眼中飽含淚水,誰能想到江南地下勢力的掌權人居然哭得像個孩子。
“方師,您受苦了,您都瘦了。”蔣三爺看著方天仇單薄的身軀,心中十分內疚。
“十年沒吃飯,能不瘦嗎,今晚你們師兄弟下廚,我們師徒好好坐下來吃一頓飯吧。”方天仇玩笑道。
“好嘞!”
蔣三爺擦乾眼淚,臉上雖然激動得通紅,但那是高興的,他從未如此高興。
夜晚師兄弟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師徒三人好好的坐在一起吃了這頓團圓飯。
吃飯間,蔣三爺將國內這十年所發生的事情一一為方天仇講述,大抵就是武盟興起,他們在全國範圍內打擊著從前方天仇和與他相關的產業,不管你是什麼軍政商武,當年誰和方天仇走得近,都會成為武盟攻擊的目標。
方天仇也明白,這些人這麼做,無非是打心底就怕了自己,他們怕的是自己有一天還會歸來,他們怕的是方天仇這三個字。
“阿德,我這番回來暫時不想太高調,你幫你師弟解決一下公司的危機,我知道這十年從前和我有關的人一定都受了不少委屈,辛苦你這段時間都去照料一下。”方天仇說道。
“是師尊,這小事我一定辦好!”趙德柱應承。
方天仇點點頭,然後看向蔣三說道:“三兒,我這次回來也不是一個人,我把白小薰帶回來了,我想在雲間海閣閉關將她複生,你幫我準備必要的材料,然後替我護法,在我閉關期間,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雲間海閣半步,明白嗎?”.
“方師放心,就是蚊子都彆想飛進來一隻!”蔣三爺滿臉堅毅,師父回來交代的第一件事他還能辦不好?
……
夜色漸濃,月明星疏,雲間海閣的二樓主臥內,亮起了一盞燈。
今夜,蔣三已經聽從方天仇的指示,準備好了複生大陣的一切。
同時,他也親自帶領自己這些年培植的高手潛藏在彆墅外圍,藏在暗中默默為今日的大陣護法。
雖說他心中很清楚,在方師麵前自己的實力微不足道,但他也會竭儘全力的將這件事辦到極致。
雲間海閣的主臥的地麵上,所有的家具皆以被移除掉,地上根據尤拉所授的方法畫上了一個鮮紅線條的巨大六芒法陣。
六芒陣中心,則躺著白小薰。
在法陣的周遭點燃了一圈圈蠟燭,以及黑色的招魂幡旗。
燭影與旗影,光與暗,白與黑,拉扯搖曳,照映在白小薰臉上。
此刻的她,安詳靜謐,一臉平靜,依舊是那麼美,猶如當年一般。